自己經商數十年,幾次被騙的傾家蕩產,離婚,結婚,創業,一次次從頭再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那些憤怒又無力去改變的國事家事,一生感激的愧欠的那些人,父母,兄弟,女兒,朋友,自己的志向和現實的無奈,百種滋味瞬間交集在心頭。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感覺慢慢的回歸到身體上。
張興明呼了兩口氣,身體上沒有疼痛,雙手好像被束縛住了,使他想摸摸臉的行為沒有成功,眼皮很重,他努力的睜,朦朧中感覺到昏黃的光。
難道沒出事我還在隧道里,車成功停住了我只是睡了一覺一瞬間各種念頭在心頭翻涌,本來以為必死無疑的他此刻心里真是驚喜交加。
女朋友頭一天晚上十點在烏山被車撞傷,張興明連夜從巴南趕到烏山,幸好沒有大事,只是外部輕傷,頭磕了一下,當時昏迷了。
處理了醫院的事情,安排好了人照顧她,張興明又馬不停蹄往巴渝趕,一夜未睡加上緊張的精神放松下來,終于在回來的途中發生了這樣的事。
“以后,再也不能疲勞駕了,怎么也得睡一會兒”,張興明在心里告訴自己,心里一松,又迷糊著睡了過去。
2013年1月1日上午8點20分,高速執法部門的監控錄像,只見一輛紅色福克斯在隧道里忽快忽慢的晃動著,忽然,監控影像毫無原因的扭曲抖動,間雜著大量雪花,等再清晰下來,隧道中的車不見了。
倒帶,確定是不見了,福克斯在隧道中的監控器鏡頭下離奇的消失了。
上報,所有知情人員封口。
相關部門封鎖了消息,此路段封閉,一天后,車輛消失的摩天嶺隧道發生了部分塌方,直到三個月后才重新開放。
這一切,張興明都已經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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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明是被一陣冷意弄醒的,下意識的蜷了蜷身子,好像身體被整個束縛住了,沒能蜷起來。
耳中是一聲刺耳的門聲“吱啞,哐當”,人語聲隨后跟來“我看看我看看,又是個兒子啊,嬸兒真行哈。哎呀,這大胖小子,嘖嘖,方頭大耳的。”
一陣冷風隨著聲音撲過來,讓張興明不滿的皺了皺眉頭,腦袋轉向聲音的來處。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夾著冷氣涌入鼻子,“我還是撞了,這是醫院”,張興明心里苦笑了一下,隨即又高興起來,“沒死啊。不對,生了大胖兒子這是哪的醫院婦科和骨科合在一起”
真冷,離開東北十幾年了,這感覺好久沒有了,巴渝今年冬天這么冷沒有取暖就是不行啊。張興明心里感嘆著,眼睛已經睜開,看向剛剛說話的人,“怎么是東北口音”
入眼是一張笑著的臉,好熟悉的臉。
“哎呀,醒了,看我呢,真精神兒”熟悉的臉上現出夸張的表情,扎扎乎乎的喊叫著。
“平姐”張興明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張臉,幾十年沒見了啊,平姐還是這么扎乎,這么年輕。
年輕張興明仔細的打量著,一張粉嫩的臉,脖子上扎著手織的毛線圍脖,圍脖上還有呼氣形成的霜,兩條粗黑的大辮子,這他媽什么情況
張興明驚了,平姐應該都五十了啊,這尼媽怎么是十幾歲的樣子
平姐是張興明小時候家里對屋老孫家的老五。
對屋,是指兩家共用一個廚房的鄰居,兩家的住房門在廚房里正對著,就像現在農村蓋房的東西屋。
張興明老家在遼東省杯溪市立新區南墳鎮,是杯鋼南墳選礦廠的職工住宅區,位于南墳郭家堡u,三聲,東北多有堡的地名,如張家堡,孫家堡,隔河守著選礦廠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