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聽媽媽說起當初爸爸剛轉業回來,媽媽懷著哥哥,兩人就在張家堡,冬天,媽媽想吃幾個土豆二大娘不給,想和爺爺家里借個鍋二大爺和五叔都不讓借,所以這一世回來,張興明心里對他們也就沒了什么念想想法,不來往就是。
“爸爸,咱再不去送東西了哦,有東西都給姥姥就行了。”
“那是你爺爺,能不給嗎再不好也是爺爺。”爸爸舉手拍了張興明屁股一下說。
“明年就沒了,以后不用送了,省得還討不到好。”張興明一不小心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爸爸站住,把張興明從肩膀上拿下來照著屁股就幾下子“胡咧咧啥有這么說老人的嗎以后別瞎說,聽著沒”張興明揉揉屁股,點了點頭。
爸爸嘆了口氣,抱著張興明繼續走向姥姥家,只是人顯得沉悶起來。張興明知道爸爸是最有孝心的人,肯定心里不好受,但也沒辦法。
回到姥姥家,姥爺在地里燒茬子,姥姥已經在做飯了,哥哥拿著一根頭上冒著火的柴禾在院子里揮舞,張興明一捂眼睛,哥啊,老爸心情正不好啊,你這是撞槍口上了。
果然,爸爸把張興明往地上一放,過去抓過哥哥來搶下柴禾扔到一邊,揮手就是一頓胖揍,哥叫的那個慘哪。
還好姥姥出來喝住了爸爸,結束了哥哥的這頓“大餐”,哥哥揉著屁股跑菜地里找姥爺去了。
晚上吃的雜魚醬,肉燉茄子干,張興明吃的滿頭流汗,記憶中的味啊,太好吃了。
順著核桃樹下的土坡路下了國防路,推開樹枝編的籬笆門,來到姥姥家的院子里。
姥姥家的院子和一般人家不同,有東西兩個門,這邊上國防路,那邊出去是通向小隊的車道,道邊就是河。
進院迎面就是橫跨院子的葡萄架,有二十幾個平方,占據了院子的四分之一,這是上一世張興明記憶里快樂之一,爬葡萄架摘葡萄,葡萄是山里野生挖回來嫁接的,果粒不大,黑紫紫的,很甜,這時候已經在春風中冒出了綠芽。
幾只雞在葡萄架下面散步,一邊走一邊在地上刨著什么,葡萄架過去是豬圈,估計是開了年剛抓的豬崽,在圈里哼哼唧唧的,豬圈有四米長,頭里就是院東門了。
房子正中,老舊的木門開著,姥爺站在門口望著這邊,臉上掛著和謁的笑容。
“慶芝來了啊。”姥爺說話慢聲細語的。
“啊,送兩孩子來呆幾天,那邊有點忙,小三太小,桂欣又要上班,沒時間帶。”爸爸扛著大包,一邊答應著姥爺一邊進了屋,把一百幾十斤的大包放在炕上。
上一世,爸爸也是這樣,一百兩百斤的大包從南墳扛到姥姥家,從姥姥家扛到南墳,給媽媽扛回了幸福,給姥姥扛來了希望,直到張興明和哥哥大了,應該是在十歲左右,每次回來都能幫著扛個二三十斤,爸爸才輕松了一些。
“拿這么些東西,家啥都有,你們留著吧,家里嘴多,受這累干什么。”姥爺幫著爸爸把大包放下,一邊說著。
“現在回來一趟也不容易,家里就你們老兩口,桂欣也總掛著掛念,俺們那邊到底要強點,廠里都分。”老爸拍了拍身上的灰回著話。
張興明被姥姥抱進了屋,一眼看到北炕上那只老花貓,從姥姥身上掙下來撲了過去,花貓一下跳起來,看了看張興明,叫了一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