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指頭的動作停了下來,忽然就想到前世認識過的一個渣男。那人花言巧語哄騙她多年,卻只是為了利用她的血。
她一生都生活在白家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所有人都精于算計,每一分鐘都是你死我活,冷不丁出現一個看似陽光和煦愿意逗她一笑的少年,竟以為他是真心的。
還是她最好的朋友、醫脈的鳳羽珩提醒她,莫要輕易對突然出現在身邊的人付以真心,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她這才冷靜下來。
而這一冷靜,便是與那人拉遠了距離。那人見實難得手,惱羞成怒之下將她的事情散布出去,給她自己以及整個毒脈白家都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也正是那次之后,她再不愿接觸外人,再沒有認識過一個新的朋友,完完全全將自己給封閉了起來。
卻不想,重活一世,遇上了面前這位,她用了三十多年成長培養起來的警覺,居然再度歸零,實在可笑。
可是她看著他,腦子里匆匆閃過兩人的初遇,繼而搖頭,“能在性命攸關的時刻讓我先走的人,不會別有用心。即使真的有,也不過多一個敵人罷了。虱子多了不怕咬,我就當多對付一個,沒有什么。”
說完,再不猶豫,一下將手指咬破塞到他嘴里。
“喝兩口,毒能解,但是因中毒而錯亂的經脈,就得靠外力輔助治療。回去找個大夫用針灸給你調調,很快就能好。至于方法,只要你找的不是庸醫,就都會。”
“那你會么”他唇上還沾著她的血,不太舍得擦干凈,就這么掛著,生生將一個大男人顯得妖媚了幾分。
“我自然是會的,但是剛回白家,手邊連工具都沒有,如何幫得了你”她抓起一塊帕子,想替他擦擦唇上的血跡,被對方躲了。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幫你弄來。”他岔開話題,故意無視她瞪過來的不善目光,然后再道“你放心,這不算還你的人情,人情還欠著,這個算白送的。”
白鶴染動了心,“真的”
“真的。”
“那”她想了想,道“你能不能幫我用純金打制九九八十一枚針灸針其中兩寸長度的四十九枚,三寸長的二十一枚,再做五枚五寸長的,其余都是一寸長。看過平常大夫用的那種銀針么就照著那樣,用金子打。”
君慕凜失笑,“你真不是敲詐我還沒聽說過用金針針灸。”
“那你現在就聽說了。”
“行。”他爽快應下,“做好這后我給你送來。”說罷,起身就要走。
白鶴染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風,這會兒見人要走,心底忽就起了陣陣失落。
不料人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然后轉頭問她“對了,想起個事情。聽聞皇上為你和十皇子賜婚,被你拒了”
她“恩”了一聲。
他不放棄追問,“為何要拒”
隨后聽到她淡淡地回答“對男人和婚事都沒有任何興趣。”
“恩”君慕凜都氣笑了,“你要說對婚事沒興趣我還信,可你說什么對男人也沒興趣那當初在溫泉里,是誰瞅著我垂涎三尺來著還有剛剛,是誰盯著我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愣了老半天來著白鶴染,做人要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