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云暴雨卷襲著濃烈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沉睡著的白鶴染頓生一夢,仿若只身于臺風海嘯當中,海水變為血水,腥中帶著鐵銹的味道,將她緊緊地包裹起來。
她猛地睜開眼,腦子里的一根弦嗡地一聲緊繃起來,前世今生養成的警惕與敏銳在這一瞬間爆發至極點。
她用雙手往枕頭下面迅速探去,再抽出來時,指縫間就夾滿了金針。與此同時,人如拱蝦般從床榻上躍起,貓著腰從帳簾一個角落斜竄了出去。
就在她剛離開床榻的一剎間,一柄長刀直插而入,生生穿透床板,沒過了半個刀身。
白鶴染驚出一身冷汗,人才剛落地就又躥了起來。因為就在落地的那一刻,又有利刃貼上她的腳踝,即便已經很快做出反應,褲管還是被劍光削開了一個口子。
襲擊接二連三地到來,沒有間歇,沒有空隙,就好像要用如此密集的戰術生生耗盡她的體力,然后再將人生吞活剝。
她無暇去思考這些人是誰派來的,只知這一撥黑衣人整好十個,個個武功絕頂,任何一個單論出來,比之君慕凜也幾乎不相上下,更何況人多。
一個君慕凜她都打不過,何況一起對付十個。
幾個回合下來額間就見了汗,可對方仍步步緊逼,從內間到外間,從屋里到屋外。傾盆暴雨打在身上,濕了她一身白綢底衣。
默語也早加入戰團,可卻完全不是這群黑衣人的對手,才打了幾個照面就被一掌打中右肩,狠狠摔撞在過廊的粗木柱子上。
默語一口血嘔了出來,很快就被暴雨沖刷干凈,想再起身繼續參戰,右臂卻已然沒了提劍的力氣,人也十分勉強才能站立起來。
白鶴染完全顧不上別的,十個黑衣人的目標全是她,招招都是死手,步步都是陷阱,再加上雨大風大阻礙著她的感觀,以至于她必須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才能保證自己不在十名高手的圍攻之下太快地敗下陣來。
可是她知道,敗不敗只是早晚的事,單論武功,她完全不是這些人的對手。要想在這一戰中勝出,除了用毒,別無它法。
白鶴染的目光愈發凜冽起來,有兇光自雙眸中迸射而出,寒刀般犀利地掃過一眾勁敵。
原本把握十足的黑衣人明顯地感覺到了她周身上下氣場的變化,與生俱來的警覺告訴他們,事恐生變,這位武功奇高的國公府二小姐十有是留有后招,就在此刻,竟讓他們在同一時間生出了一種可怕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