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正陽到縣政府大院的時候還沒有到九點。
縣委常委會九點鐘準時開始,估計先要研究經濟工作,沒有一個小時下不來,初步預計會在十點半才會有時間來聽縣酒廠和東方紅酒業公司的匯報。
實際上沙正陽感覺到賈國英更試圖將這個會議搞成一個類似于對當下銀臺經濟發展的剖析會,這一點上,賈國英還是頗有政治敏感性的。
今后相當長一段時間,都會是經濟掛帥,一切都要讓位于經濟發展,只有經濟發展起來了,你一級黨委政府才有財力來謀劃其他,實現不了這一點,你只能靠上邊的扶持支持,那么你就永遠沒有話語權,而這恰恰是一級領導難以忍受的。
沒有成績也就沒有話語權,想要獲得更高的平臺發展,那也就無從談起。
這一點只要是頭腦清醒的領導,都看得很清楚。
從標致505上下來,沙正陽老遠就看見了那輛有些老舊的藍鳥也到了。
那是縣酒廠的藍鳥,據說是抵債抵回來的,估計車齡也有好幾年了,也不知道轉手抵債抵過多少次了。
在白酒這個行道里浸淫了大半年,對縣里的白酒行業人士沙正陽自然不陌生,縣酒廠廠長方東儒在縣里也算一個名人,縣酒廠每況愈下,他也脫不了干系。
并不是說此人有多少問題,甚至從技術上來書,他還和胡文虎是同出一脈,師承同一老師,當然方東儒的名氣因為縣酒廠的原因大不少。
但此人雖然在工藝技術上堪稱大拿,在職工中人緣關系也不錯,但是在擔任縣酒廠廠長兼總工程師這么些年期間卻表現平庸,對企業發展卻毫無建樹,在管理上也是問題多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讓縣酒廠錯失了發展機遇的“罪魁禍首”,要知道幾年前縣酒廠規模就三倍于紅旗酒廠,效益也良好,但是幾年下來,縣酒廠的負債越來越重,效益越來越差。
對方東儒,沙正陽是早就認識了,并非是因為接手紅旗酒廠,也不是因為他曾經擔任曹清泰的秘書,而是源于自己父親。
沙安仁是銀臺樓飯店首屈一指的廚師大拿,而作為縣里商業系統的翹楚,縣酒廠的銀臺大曲自然也是隨時擺放在銀臺樓飯店的酒柜中,連縣里都不支持銀臺大曲時,說明縣酒廠恐怕就真的走不下去了。
沙安仁和方東儒頗有交情,除了一個是廚師,一個是勾調大師外,二人還都喜歡下象棋,而且造詣都不差,所以關系很熟稔。
沙正陽也會象棋,但技術就不值一提了,甚至連沙正剛都要讓他一匹馬,而父親恐怕要讓他車馬炮半邊人馬。
不過現在東方紅陳釀也早就取代了銀臺大曲擺放在了銀臺樓飯店中,甚至銀臺縣城幾大高端飯店中東方紅陳釀已經成為了與全興大曲、瀘州老窖、劍南春相并列的“標配”了。
層出不窮的宣傳廣告早已經在本地滲透入人心了,而新勾調出來的陳釀東方紅也當得起這份嘉譽。
“方叔,你也來了。”沙正陽提著包,主動迎上前去,和方東儒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