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鳴是真的感受到了自己在這個位置上面臨的巨大壓力。
之前雖然也有心理準備,知道宛州封閉保守,但是總還是覺得外部世界都在日新月異的發生變化,宛州市委市府一班人再怎么遲鈍保守,估計也就是比漢都要差一截罷了。
事實上林春鳴對漢都的情況都不是很滿意,但沒想到宛州的情況比之前自己想象的還要差。
這個差不是指社會經濟事業發展狀況,在這一方面林春鳴甚至都覺得還過得去。
關鍵是這種濃郁的保守習氣和心態,沉重遲緩乃至舉步維艱的勢頭越發明顯,這些甚至都沒有引起大家的重視,甚至還滿足于河中安貧樂道的狀態。
這才是最危險的。
沙正陽已經幾次和他提到了這種狀態,他也很清楚這種狀態必須要打破,要扭轉,否則宛州會一直這樣溫水煮青蛙一般的沒落下去。
或許兩三年后宛州人才會發展,怎么gdp總量會落到倒數幾位,而人均gdp和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怎么會落到全省最后去了
這段時間他在調研的同時也在不斷的和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員進行交流談心,以期了解他們的思想動態和觀念看法,情況的確不盡人意,但是卻也并非毫無辦法。
作為省委任命的市委i書記,先天的優勢和主動權仍然掌握在林春鳴手中,而且馮士章和唐華二人雖然在觀念上有些滯后,但是他感覺也并非對去年南巡以來以及十四大之后的種種變化毫無感覺。
只是他們已經習慣于慢一個節奏,習慣了一慢二看三通過這種模式,寧肯等一等看一看,小富即安的心態仍然濃厚,覺得再怎么好像也比周鄰的安襄、鄖州要好一些,卻完全無視于宛州的地位在省里日漸下滑的現實。
放下沙正陽遞給他的材料,林春鳴吐出一口悶氣,揉了揉面頰,頗有觸動的道:“正陽,還是你頭腦清醒,看得清楚啊,我看我們有些書記縣長甚至是市里的領導都還不及你這個市委辦副主任頭腦清醒,還在懵懵懂懂的混日子,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甚至鐘都撞不響!”
“林書記,也可以理解,宛州本身就是一個農業地區,太過優越的農業條件使得這里在改革開放之前大家習慣了以農為本的固定思維,但是我們面臨的是一個改革開放的大潮涌動,老百姓已經不滿足于不受凍挨餓了,而要帶領老百姓奔小康,必須要走工業化道路,通過工業化來促進城市化,通過城市化來反推工業化進程加快,大家的思維還沒有扭轉過來,所以我才會有這個建議,讓他們出去看看,好好感受一下。”
沙正陽的話讓林春鳴點點頭,“嗯,我很贊同,市里再窮,也得要花這筆錢,讓大家出去看看,洗洗腦,開開眼,別成天窩在家里當井底之蛙,外面世界風云變幻,我們卻還在安步當車,那就只有被甩下車了。”
沙正陽深刻覺察到林春鳴的急切甚至是急躁的情緒,甚至對方的唇角上都起了水泡,估摸著既和才來飲食習慣還沒有完全適應有關,也和市里邊表現出來的種種不如意有更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