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正陽沒有提到是哪位中央領導人,但是他相信這兩位對政策和高層風向都十分了解的廳級干部是很清楚的。
“除了鄉鎮企業和私營經濟對國企的巨大沖擊,還有另外一個因素一樣不可小覷,而且還會越來越成為一個更為嚴峻的現實,那就是to對我們國有企業的威脅和沖擊。”
對這一點,很顯然裴松仁和糜重的了解就要單薄一些了,但沙正陽的話頭就更讓他們吃驚。
“中國正在商談復關問題,其中阻力主要來自美國,美國人要求取消國家對國有企業的出口補貼,要求經濟市場化,國有企業應當和其他企業一樣公平競爭參與市場經濟,政府和銀行應當與企業劃清界限,不能成為企業的后盾,這其實就是一種變相補貼,……”
“就中國目前的形勢來說,不加入to是不可能的,哪怕付出再大代價,也要加入,經濟全球化使得任何一個國家要想閉關鎖國都不可能,面對洶涌而來的內外競爭,我們該怎么辦所以這兩個因素迫使國企改革勢在必行,而且越早越好。”
“正陽,看來你是在這方面很下了一番功夫的,說得很好,這些資料能復印一份給我們么”裴松仁笑著問道。
他內心深處已經有些放下來了,根本任務已經不用太擔心了,哪怕是國務院的調查組來,這家伙一樣能應付裕如。
“沒問題,這本來就是準備交給你們的,包括各種數據,以及一些中央領導在近年來對改革開放,尤其是國企改革方面的一些提法和看法,也還包括我們宛州國有企業近五年來的總資產、凈資產、近利潤以及負債率變化和工業產值等各方面的具體數據。”沙正陽很大方的道。
“嗯,那你談一談為什么宛州要比其他城市所面臨的局面更為迫切需要推進國企改制呢”糜重接上話問道。
“嗯,數據我就不多說了,這套資料里邊都有,也就包括,從4年以來我市國有企業,尤其是幾大國有骨干企業的各種數據變化,都是以報表、曲線圖和柱狀圖來體現出來的,一目了然。”沙正陽顯得更放松,“一句話,宛州國有企業的情況更是糟糕,和漢都、涪崗等地相比受到的影響更大,其直接拖累了宛州市的財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宛州近幾年來城市發展之后,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提升放緩,都是源于此。”
“不解決這幾家效益不佳,連年虧損的國企出路問題,那么這個膿包將會越來越大,以電風扇廠為例,9年電風扇廠虧損一百六十八萬,凈資產尚有九百七十萬,但91年虧損一百九十八萬,92年虧損驟然猛增到二百五十萬,市里不但為其擔保貸款,更是通過一些其他方式為其核銷部分欠賬,可以說再這樣下去,真的難以為繼了。”
“更為關鍵的是,電風扇廠的產品研發毫無章法,沒有迭代新品,老產品嚴重滯銷,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引入新的接盤者,我判斷最遲明年底,企業就只能資不抵債,宣布破產,屆時這數百職工的生計問題,都得要擺在政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