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斷說“嗯嗯,謝謝你。”
聽到系統的話,蘇斷放心了一些,然而也僅僅是一些。
這幾天嚴深雖然一直在忙活母親的后事,看起來似乎對生母的喪事十分盡心盡力,只有幾乎每時每刻陪在他身邊的蘇斷隱約感覺到,在這種忙碌中,他其實根本沒有投入什么感情,只是在盡生為人子的義務而已,按部就班地走著程序。
嚴深這種近乎冷漠的狀態讓蘇斷一頭霧水,為了避免嚴深不開心,更加不敢隨意提起那個敏感的話題。
但瞅瞅嚴深那仿佛徹底被黏在80、紋絲不動的治愈值,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提起,畢竟按照普遍規律,這種遺物一般都有著特殊的含義,說不定就能對嚴深的病情起到一些幫助。
然而不出意外地,聽見他說起這個,嚴深果然還是生氣了。
蘇斷其實不太懂,因為每次進入世界的身份大部分都是孤兒,僅有一世的家人對他也非常愛護,所以他對于這種親人間無法和解的舊怨并沒有過什么切身體會。
不過由于他已經學會了偏心眼這個壞習慣,所以當然是毫無原則的站在自己對象的這一方。
或許在大部分人的觀念中,母子間哪有隔夜仇,況且事情都過了那么多年,身為子女,嚴深還在記仇,是非常不應該的,但妖怪的準則一向是自己高興就好,對于蘇斷而言,讓對象不高興的人,他當然也喜歡不起來。
許久沒有接話,嚴深忽然把手指從他手中抽出來,抬起來摸摸蘇斷的下巴,眼眸幽深,猝不及防地問了一句“你想離開嗎”
蘇斷
被掐著下巴的蘇斷眨眨眼,一時間不明白男人在說什么。
然而他這幅呆樣落在嚴深眼里,卻又帶上了另一層意味。
自從那天去醫院開始,小倉鼠對自己的態度就開始逐漸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嚴深當然是能感覺到的。
大概是被他身上這一堆亂七八糟的破事嚇到了。
在遇到他之前,蘇斷的生活雖然普通,但也可以說是安穩的,小倉鼠謹慎地把自己縮在一個角落里,只掙到能夠買瓜子的錢就已經足夠滿足,假如沒有那場飯局從天而降,大概就會像以前那樣平凡卻安逸地生活下去。
對于蘇斷這種乖順卻容易知足的性格而言,安穩大概就是一種最理想的生活狀態了。
而他的生活常態,無疑是跟“安穩”這兩個字格格不入的,即使身上的權勢已經足以阻隔絕大部分的惡意,但只要他站在那個位置上一天,依舊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涌過來。
只要蘇斷一天跟在他身邊,就一天過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他看得出蘇斷已經盡力做得很好了,那天在醫院的時候,還出乎意料地幫他噎了何家的人,對于不善言語、極少跟人嗆聲的蘇斷而言,能做出這個舉動,應該已經鼓起了非常大的勇氣了。
然而一個人的本能是很難改變的,蘇斷到底還是不適應他帶來的源源不盡的麻煩,甚至連面對他的時候,態度都不自覺地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雖然青年從來不說,但那些點點滴滴的細節都在表示著,對于青年而言,和他生活在一起,無疑是很累的一件事。
正當嚴總沉浸于自己和青年之間有著重重阻礙的酸澀時,青年帶著些茫然清亮聲音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