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該在此刻誕生的小天狗,卻切切實實的,于此誕生了。
望著越來越接近的三條宅邸,小狐丸心里隱隱有了不詳的預感——
歷史,由刀劍付喪神所介入的歷史……被改變了。
這種事情,會導致什么樣的后果呢?
小狐丸想到了時政的同僚,那振名為大和守安定的打刀。
因為過于眷戀舊主沖田總司,大和守安定曾經試圖插手池田屋事件,導致自己差點暗墮。
那么現在,雖然性質不同,但是就結果而言,歷史確實是被他們改變了吧。
也就是說……
“事情,好像變得有點糟糕了。”
小狐丸望著從自己身上緩緩浮現的黑霧,無奈苦笑。
這狂暴而黑暗的力量,正在試圖侵吞神明的理智和神格。
這種感覺不容錯辨,于是,眾位付喪神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
“因為改變了歷史,違背了時政的契約,所以開始暗墮了嗎。”
當初跟著兄長離開得干脆瀟灑,完全忘記了他們身上還背負著時政的契約。
身為游離于時間之外的存在,他們絕對不能插手歷史,更別提像現在這樣,使歷史出現重大的錯亂了。
所以現在,怎么辦?!
小天狗還在不受控制的飛著,然而,身后的大一幫兄弟已經自顧不暇,相當不妙了。
所謂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正當眾人不斷思考著緩解方案時,銀發金眸的付喪神恰好追了上來。
“怎么回事?”
今劍的目光掃過那縷縷騰起的不詳黑霧,很快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改問道:“要怎么解決。”
說完,似乎是嫌棄眾人飛奔的姿態有點礙眼,于是付喪神干脆一劍橫在了小天狗的面前。
那于其他人而言不可抗的力量,卻被付喪神輕而易舉地攔截阻斷,沒有絲毫壓力的樣子。
“啪嘰——”
小天狗撲在了橫置的劍鞘上:“……嗚哇,總算是停下來了!”
余下的不會飛的三條眾人,在穩住了身子后,便凌空騰躍,落回了地上。
只不過,比起明顯已經松了一口氣的小天狗,他們卻仍舊沉浸在靜默的低氣壓里,沒有片刻的輕松感。
“必須要解除時政的契約。”
三日月宗近斂下眸子,遮住了其中隱隱閃現的猩紅。
他并不畏懼暗墮,只是……在兄長面前露出這般丑態——是絕對不允許的。
石切丸和小狐丸沉吟了片刻,隨后不確定地道:“理論上來說,契約并不是能由我們單方面解除的……”
說到一半,兩人倏爾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于是不由驚詫的抬眼:“不等一下,難道說你想……”
“沒錯,就是那個‘難道說’。”
三日月宗近摩挲了一下劍柄,隨后抿緊薄唇,鄭重地望向了不遠處的付喪神:“兄長,我們必須——”
“——回爐重塑。”
這是最徹底的,重獲自由的辦法。
在這之后,他們便不再是格格不入的世外來客,而是這個世界,合理存在的一員了。
……
刀爐的火光映染出一片煌煌的金紅,鐵塊敲擊的聲響夾雜其中,使這沉悶的空間越發灼熱。
三條宗近抬手抹了抹額角的汗,正想進行下一步的時候,鍛刀室的大門卻忽然被推開了。
“父親大人。”
獨屬于付喪神的清冷音色,使室內原本熾熱的溫度,恍惚鎮靜了幾分。
三條宗近吃驚地轉身,在確認來人正是自己尋找了許久的付喪神后,刀匠的眼角眉梢,瞬間填滿了激動和喜悅:“今劍,你回來了啊!”
瑩瑩的爐火下,刀匠眼中熠熠,一下子振奮起了情緒,變得無比精神起來。
有太多的話不知從何說起,在興奮地來回走了幾步后,三條宗近選擇挽起袖子,疾步走到刀爐旁,然后,指著里面興沖沖地介紹道:“快看,今劍——你很快就要有一個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