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男子道“起來回話。”皺眉,使勁兒撓手。
華粉墨咬牙,直起身子。
錦袍男子柔聲問“誰給你處理的傷口?”
華粉墨道“啟稟主子,唐不休和唐佳人來取包裹,屬下本想留下二人的首級,討主子歡心,奈何……身體有恙,直接昏死過去。再醒來時,看見得便是主子。”
錦袍男子嗤笑一聲,嘲諷道“就憑你也想留下那二人的首級?別做夢了。”
華粉墨垂眸道“是,粉墨愚鈍,不及主子萬分之一。”
錦袍男子陰狠地一笑,道“你說得不錯,你卻是不如本王的萬分之一。本王已經讓人在唐不休的包裹里放了紅線牽。無論他走到哪里,本王都能找到他。你應知道,這樣的人,若不能為本王所用,就應盡早除掉,免得讓本王憂心。哎……本王這顆心,哪里經受得起那些。”
華粉墨贊道“主子英明。”
錦袍男子道“紅霞子死了,陸野蹤口口聲聲要為她報仇雪恨,到頭來,還不是得指望本王出手。”伸出手,抓了兩下,“本王這只手啊,要忙嘍。嘶……”手癢,繼續撓手。
華粉墨道“屬下愿為主子分憂。”
錦袍男子站起身,煩躁的道“先休著吧。”將金創藥拋給華粉墨,“不要什么人的藥都用,萬一你全身潰爛,本王豈不是少了些樂趣?哈哈哈……哈哈哈哈……”
錦袍男子笑著離開,華粉墨攥緊手中的小藥瓶,露出一記無聲的冷笑。
他脫下外衣,摸了摸自己身前的捆綁線,然后用鏡子照了照那些被捆在他后背上的東西,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小拇指也跟著跳了兩下。
他靜靜跪坐著,直到天空暗淡下來,才再次趴在幾上,閉上了眼睛。
身后那無法忍受的灼痛和腐爛味道,已經變成了清涼和舒爽。他知道,傷口不能這樣捂著,但卻不想動手將其解下來。仿佛這樣,他看不見自己的傷口,便不會在意他們的存在。
他又活了過來。心中說不上是喜是悲。
他擺脫不了那個人的禁錮,只求在夾縫中蜿蜒自己的尊嚴。
若有一天,他能擺脫這一切,也愿像蘑菇那樣,背著大大的包裹,去吃遍天下美食。
只可惜,那樣的日子對他而言實在是遙不可及。
有些,艷羨。
唐不休……
唐佳人……
唐不休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樣的人物,又怎可能一直隱姓埋名,直至今日才獨步江湖?
看唐佳人的年紀,應該……十六七歲。
在十六年前,還真驚現過一個人,走出一件震驚整個武林的大事兒。
若按照年紀,和唐不休倒也能對得上。
他雖沒見過那個人,卻聽到過很多關于那個人的傳說。許是當時議論得太狠,如今反倒無人再說了。偶爾有人說,會讓人覺得那是在夸大其詞,逗笑話。
華粉墨趴在幾上,掏出小銅鏡,照了照自己的臉。
黑暗中,他勾了勾唇角,低語呢喃道“這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