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而來的羅家和擠在人群中,見此忍不住也提起一顆心來。
雖然華國作家在外交流會時常常敗北,然而這下到底是華國的主場,作協也變著法的為自家創造條件,如果結果依舊是失敗,這三位作家難免會受到指摘――無論是行內還是行外、哪怕眾人心知肚明各自也不一定有把握能占上風。
可誰讓現在在比文是他們。為了不擔這份罵名,全力以赴還不足矣,說不得還要臨場突破一下。
眼見著離截止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溫知秋卻始終不動,饒是羅家和對溫知秋心懷相信,也不由得擔憂起來。
初初停筆的哈更斯余光掃及溫知秋,臉上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落在溫知秋面上的視線滿含輕蔑。
眼見著分針指向數字“十”,萬眾矚目之下,溫知秋突然坐直了身子,提筆下字。
看著溫知秋奮筆疾書,羅家和懸著的心放下幾分,卻還吊著大半。但不管怎么說,這會兒寫還能來得及,再等一陣子可就真的難說。
只希望之前長達一小時二十分的構思和斟酌確實起到了作用,能化險為夷,哪怕險勝一籌,也是極好的結果了。
在溫知秋一張紙畢時,羅家和長舒一口氣。然在其又拿一張紙比照著成品摘寫時,還沒舒完的一口氣頓時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
修改版也不知來不來得及寫完。
正是千鈞一發,溫知秋堪堪落筆,叫著“時間已到”的聲音便落了下來。
參賽的六人除了溫知秋,俱都早早完成,哈更斯等人倒是自信淡然的交了紙張去界線外等待,華國的葉徐兩位在原地掙扎了一段時間,覺著手上再無可改之后,終也交了卷。
也就是說,在最后的二十分鐘,溫知秋連筆都還沒動之時,場上便只剩下了他一人。別說和其親近的羅家和,就是葉徐二人及一眾作家,哪怕是賈史查三位,忍不住為溫知秋捏了一把汗的同時,也由衷的贊賞佩服其穩如泰山坐如金鐘。
為了保證彼此“交流”的公平,在所有的參賽人都將作品上交之后,翻譯人員才開始進行譯抄,同樣有人專門負責將文章再謄抄一遍,與譯本一同發給每一位評審員。
翻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哪怕在場的翻譯人員有專業人員,手邊也放著厚厚一本字典隨時取用。短短一百四十字,六人加起來也不過千,看似工作量小,實則不然。如何能更精準的將原作家的作品翻譯過來,需要萬分斟酌。
為了最大限度的隱瞞作家身份,拿著譯稿的大家們遣詞造句都偏向了對方,即白人作品也會有一個極富韻味的華式名字,華式文風的作品也會變得西方化。
但一來水平有限,二來時間所迫,最終有多大成效并不好說,翻譯人員只能說是盡力而為。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天色完全沉暗,,在場之人卻無一人離開,俱都緊緊盯著翻譯謄抄人員,恨不得他們快些、再快些。
哈更斯等人大約算得上是大廳里最悠閑的,很是好心情的點了東西,坐在一邊談笑間用餐,在靜默的大廳中,頗為呱噪。
葉徐兩位則僵在原地,不知想著些什么。
溫知秋交了卷出來,面上看不出表情。適才極劇的頭腦風暴讓他此刻腹中轆轆,于是也點了一份糕點。
溫知秋其實更想吃些熱的、帶湯的,奈何場中都是人,還有不少前輩,吃這些帶味兒的總歸有些失禮。
只是――
溫知秋無奈的咬下一口冷餡的蓮蓉包,飯廳不能吃飯,這叫個什么事兒。
羅家和從溫知秋一出來就陪在了他身邊,起初還小心翼翼的試探兩句溫知秋的心情,結果一見人家還有好心情吃東西――比場上絕大多數人都強了,于是無奈道,
“你倒是心情好,我剛剛心都險些從嗓子眼蹦出來了,生怕你規定時間內寫不完被當作棄權。寫的怎么樣”
問了半天,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溫知秋咽下了口中的蓮蓉,因笑而更顯挺翹的唇帶著幾分孩子氣,
“羅大哥你且等著看就是了。”
羅家和喉頭一梗,只能瞪他一眼,注意力全都放回場上。
翻譯和謄抄完成后,就是評審階段。同樣的,為了保證公平公正,評審團的四人將在眾目睽睽之下,選出兩份自己最鐘意的作品。最終票數居首之人,便是此次的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