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措地站在垂花門前,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而這邊,裴年鈺竄出去幾個院落,一邊走著,一邊心中憤憤。
這個樓夜鋒,十年了從來都是這樣子,好歹也算是“體制內”的,卻從來沒學會過如何好好跟領導說話
方才若是樓夜鋒好言好語變著花地哄他開心,他說不準就去練了。偏偏樓夜鋒訓他的那幾句,明里暗里都有種“你做的就是不對,你太懶了,你這樣怎么可以”的諷刺意味。
真不怪裴年鈺聽了以后下意識的就生氣,哪有這么跟領導講話的這不氣人才怪了
不過裴年鈺剛走出去幾步,又想了想剛才自己的語氣,頓時嘆了一口氣。
剛才自己說的那個話,夜鋒會難受的吧。
夜鋒他向來如此,自己不是很了解么,怎地以前能忍,現在卻不能忍了
裴年鈺反思了一下,樓夜鋒在之前的那么多年里他對夜鋒尊敬大過親近。而最近這些時日,他總是去調戲夜鋒,看夜鋒羞窘的樣子,隔閡便少了很多。
也就習慣性地開始耍性子了。
不過夜鋒未必接得住吧,這會子說不定自己又胡思亂想起來了。
裴年鈺停住了腳步,又嘆了一聲。
樓夜鋒是近臣,卻從來都不是佞臣,若非如此,他也不是他了。
指望樓夜鋒能順著他性子,在言語上討好他不如指望母豬上樹。
裴年鈺沒有猶豫,腳底一轉就開始往回走。
與此同時,附近飛檐下潛藏著的影衛也開始跟著裴年鈺往回趕。
這影衛,自然是旁的人看不見在哪的,不然被敵人知道了分布,還如何守衛主人。只不過要做到如影卻隨行,這真的不是個簡單的活。
平日里主人待在一處不動還好說,一旦主人離開原處,這影衛就得一個身位一個身位的跟著挨個挪,交替換位,誰也錯不得。
要時刻保持陣型不亂,平行移動,還不能挪出動靜來,非常年的訓練有素做不到。可謂每一次移動都得吊起神經來注意著點。
裴年鈺哪里知道這些,想起一出是一出,走了半路又往回趕,這些影衛也只好跟著回去,畢竟哪里有“主人你自己回去吧我們就在這等著”的道理
他回到了涵秋閣,果然看到樓夜鋒正站在那里,神色惶惑。于是他忙上前一步,柔了語氣道
“我方才就是氣話你不必想多了。”
樓夜鋒低頭,神色有些黯淡
“抱歉,屬下又惹主人生氣了”
裴年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沒事,我去練武了。”
樓夜鋒見他真的不生氣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裴年鈺說完,轉身又離開了。
一眾影衛再次跟著裴年鈺往靜心湖練武亭的方向移動。
走到半路,裴年鈺似乎想起來了什么一般,忽然又往回走。
影衛們“”
這次裴年鈺回去,樓夜鋒已經進了屋正在收拾屋子,見主人再次返回,不由得有些疑惑
“主人”
裴年鈺道
“我是想說,我沒有覺得你真的失職什么的。不過如果我最近跟別人練武的話這本來是你的職責之內,所以還是會有相應的一些處理,都是在正常流程之內你不必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