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道:“李大哥上了曾遠帆的車,如果他不上車就不會到那個地方,不到那個地方就不可能遇到高山林,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曾遠帆安排好的。”
小黎看了張弛一眼,雖然她也認為張弛的分析有道理,可是證據呢?假設就算在合理缺少證據的支撐也無法還原真相,現在看來曾遠帆是最可疑的那個。
馬東海道:“你們想多了,事情沒有你們想像得那么復雜,我并不清楚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我和你們同樣迷惑。”他把酒杯輕輕放在桌上:“我該走了!”
小黎道:“難道你就不關心李躍進的死活?”
馬東海看了她一眼道:“自從我離開緝毒隊伍,我就認清了一個事實,我已經不是執法者,做好我自己份內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張弛起身送馬東海出門,來到外面幫馬東海叫了一輛車,馬東海道:“看過第一滴血嗎?”
張弛點了點頭。
馬東海道:“哪怕是再強悍的人,經歷戰爭和死亡之后都會留下心理創傷,就算你不想承認,那也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我們這些年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擺脫戰場,可大部分人始終無法解脫。”他說完后上車走了。
張弛一個人站在那里靜靜望著馬東海遠去,馬東海最后留下的這句話讓他深思。
高山林無法擺脫,最后死于心理創傷之下,李躍進同樣無法擺脫,自從他恢復記憶之后,一直都在調查當年的事情,現在想想,他失去記憶的那些年反倒是他過得最平靜安逸的日子。
這也是張弛在十一見過黃春麗之后一直沒有打擾她的原因,如果黃春麗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對她來說未必是什么好事。
馬東海打車來到了佳林苑,林朝龍最近出國公干,馬東海就負責在這里打理一切,林朝龍對他非常不錯。
馬東海的臨時住處就位于主樓旁邊的房間,里面也是三室一廳的結構,這里有一間地下室,有通道和主樓的酒窖相連。
馬東海例行視察之后,關上房門,然后經由地下室進入酒窖。
打開酒窖的電閘,里面的燈光亮了起來,一個魁梧的男子蜷曲著身體靠在角落中。
馬東海拎著帶來的食物走向他,低聲道:“班長,我給您帶吃的來了。”
這藏身在酒窖中的男子緩緩抬起頭,這頭發凌亂,面色憔悴的男子竟然是李躍進。
那晚李躍進在事發之后逃離了現場,他知道自己如果留下就說不清了,李躍進不敢聯系張弛,不想給張弛帶去麻煩,他想不通,為什么他以為死去多年的高山林還活著,為什么他不認識自己了?這一切是不是都和曾遠帆有關?
曾遠帆的話提醒了他,在北辰馬東海的所作所為其實暗藏著一顆苦心。
李躍進找路人借了個手機給馬東海打了電話,他以為馬東海會知道答案,也是馬東海在得知這件事之后,第一時間將他接到了這里,把他藏在了林朝龍的酒窖中。
在當今的信息系統中,一個人想要逃出警方的搜捕太難了。
馬東海將帶來的飯菜放在李躍進面前,開了一瓶酒,找了兩個玻璃杯,他在杯中倒滿酒。
李躍進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喝,直到現在他都處于深深的自責中,如果自己不去追小林子或許他還活著。
馬東海道:“為小林子!”他把杯中酒灑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