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氣極反笑:“你去給人家做妾就能給咱們季家掙來前程了?”
“那就算姐姐還活著,嫁給王爺做正妻,就一定能給家族掙來前程嗎?”
季云婉反駁。
“爹爹之所以同意這門親事,還不是看重王爺這個人?因為王爺一代梟雄,你跟朝中許多人一樣覺得先帝可能坐不穩那個位置……”
“住口!”
季淮安面色青白地打斷。
季云婉并不理會:“但是先帝坐穩了,雖然時間不長,卻也算是壽終正寢。王爺多年來并未有任何不臣之舉,那么姐姐就算嫁了他,朝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既然如此,是她去做正妻,還是我去做妾,又有什么區別?”
“你姐姐去做正妻好歹不丟我季家的臉!”
季淮安怒道。
“可爹爹想要的不就是王爺身邊的一個位置嗎?我若是去了,您依然可以保住這個位置!”
秦王現在沒有動作,不代表以后沒有。
先帝忌憚他,當年以高宗口諭為由讓淑妃殉葬,就是想逼他犯禁,讓他無召回京,好找借口扣押誅殺,結果并未得逞。
今上登基不久,目前看來雖然和秦王并無什么大的沖突,但有先帝做下的舊事擺在那,兩人之間也定然不會和睦。
何況秦王擁兵自重,哪個帝王都不可能容得下他。
一旦兩者發生什么沖突,宮中那個皇位到底屬于誰就不好說了。
“咱們季家因為當年和王爺的婚約,已是不可能再得到陛下的信任了,要么是像現在一樣默默無聞地漸漸被排擠出朝局,要么是和以前一樣,把賭注壓在王爺身上。”
“王爺雖然已經有了正妻,但那正妻卻是姚太傅的女兒。他與姚太傅不合眾人皆知,就算將來真的榮登大寶,也不會將姚太傅擁上重位。”
她說到這頓了頓,看著季淮安意味深長地道:“但爹爹你不同!”
“王爺與咱們季家感情匪淺,我若留在王爺身邊,爹爹您今后依然會和以前想的一樣,是他身邊的第一人,誰都越不過去!咱們季家,也會因為從龍之功成為大梁第一世家,再也不用看人臉色。”
季淮安鐵青的面色依舊很難看,但微張的嘴卻并未再繼續說出什么反駁的話來。
他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可如你所說,王爺多年來并未有任何不臣之舉,你又怎么知道,他以后就會有呢?”
“我不知道,”季云婉道,“這就是賭,不是嗎?”
“爹爹以前愿意賭,現在因為王爺娶了個有名無實的王妃,就不愿意了嗎?”
因為前方有一塊絆腳石,就要繞開這條路不走了嗎?
若是其它的路能走得通倒也好說,可眼看其它路就要封死了,那為什么……不將絆腳石踢開呢?
季淮安再次陷入了沉默,許久后才沉聲道:“刨去路上,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后若是不能讓王爺答應,就立刻回來!別在上川丟我的人!”
季云婉福身應是,為了不顯眼,在秦王離京后過了些日子才啟程,理由是去外地探望自己一位病重的姑母。
那位姑母當然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不在臨銅,甚至不在上川,而是遠離這里的另一處地方,也確實有另一個“季二小姐”去了。
真正的季二小姐則半路繞道來了這里。
眼下距離當初說好的三月之期已經只剩不到兩個月了,季云婉卻連秦王的面都沒見著,自然也就不好給京城的季淮安傳信。
她得知魏泓回到胡城,第二日天不亮就從臨銅出發,趕往秦.王府。
盤香像上次一樣遞了拜帖進去,片刻后又是上次那人來回話:“季小姐,王妃請您進去,這邊走。”
竟連說的話都跟上次一模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