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一手擦自己的臉一手整理衣襟,生怕自己現在的邋遢樣子被瓊玉看到了。
崔顥搖頭失笑“給我一盒治凍瘡的藥膏,王爺要用。”
李斗哦了一聲,起身去藥箱翻找,找到后遞給他,見他拿了藥膏就要走,睜著迷糊腫脹的雙眼又問“瓊玉呢”
崔顥背著他擺了擺手“你夢里呢,自己找去。”
李斗混沌不清的腦子這才終于明白過來他剛剛是胡說八道的,但也沒工夫跟他計較這些,打個哈欠又拖著面條似的雙腿栽回到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姚幼清拿到藥膏后對崔顥道“崔大人也快去休息,我這里沒事了,這些日子辛苦你和其他的靖遠軍了。”
崔顥躬身施禮“不辛苦,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王妃若有事的話讓人喊我一聲就行。”
姚幼清點頭,崔顥這才退了出去,離開時不忘轉身把門帶上。
回到耳房后他本想直接躺下睡覺,但又想起自己沐浴時剛洗干凈的雙手剛才又是碰過魏泓又是碰過豆子,而這兩人都沒更衣,身上穿的還是不知多少日沒有換洗過的臟衣服,便嘆了口氣強忍著困意又把手重新洗了一遍,這才走到床邊躺了下來,腦袋一沾枕頭便睡著了。
一旁的正房中,姚幼清將那藥盒打開,用手指從中挑出一點藥膏,仔細涂抹在魏泓的傷口上。
這期間原本十分警醒,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醒來的男人始終半點反應沒有,只有鼾聲一陣陣響起,可見真的是疲憊至極,也對身旁的人十分放心,這才陡然間卸去了連日來的壓力,陷入沉沉的睡夢之中。
姚幼清將他兩只手的凍瘡處都涂了藥膏,脫了鞋襪躺到他身邊,看了一會男人的側臉,又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然后閉上眼笑著睡去了。
前院,連城從白日等到黑夜,確定魏泓真的沒有找他,繃著臉又生了一肚子悶氣。
“真把這當自己家了我倒成了等著主人接見的客人了”
主人不高興了就不見他,把他扔在這晾一天
下人在旁嘀咕道“怎么說這也是公子您的宅子,王爺倒也真放心住在這,就不怕咱們趁他睡著的時候做點手腳。”
“他怕什么啊”
連城氣的聲音都高了幾分。
“這是我的宅子,但是他的朔州這么多人看著他跟我一起來了這里,他若在這出了事,我能跑的了嗎”
雖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連城不是光腳的,他還想回南燕,還有大業想要完成,不可能只為了除掉魏泓就豁出一切,所以魏泓才有恃無恐,一點都不擔心住在這會有什么危險。
何況這宅子里除了前院這些人是他的,內院包括外面里三層外三層都是魏泓的人,真要動起手來,還不等近魏泓的身他就先成了刀下鬼了
“睡覺睡覺他不找我我還不等他了呢明日想找我我也不搭理他了”
說完三兩步走回內室,扯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王爺,有什么話不能等天亮了再說嗎”
連城昨晚剛說過不理魏泓,早上天還沒亮就被他從床上拽起來了,頭發都沒梳就穿著件中衣坐在了他面前。
魏泓把他拉起來之后自顧自地坐在桌邊倒了杯茶,仰脖便灌了下去。
連城剛起來也有些口干,見他喝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迷迷糊糊往嘴里送,結果才剛喝了一口,又噗的一聲吐出來。
“這是涼的啊”
他身邊向來有下人伺候著,除非真是荒郊野外實在沒辦法,不然清晨第一杯茶一定是剛好能入嘴的溫度。
想來是魏泓來得突然,下人還沒來得及換熱茶,就被他拎起來喝了。
連城不知道,跟著喝了一口才發現不對,嘟囔道“王爺你也太不講究了,冬日里的大清早怎么能喝涼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