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顥來找魏泓,自然不會只說這些事。
他將近來上川這邊對大金的戰況全部仔細說了一遍,末了道“陛下如今人心盡失,調動不了各路兵馬,對咱們而言已不足為懼。”
“南燕大金兩國之前雖有合作,但都是陛下在中間牽線搭橋,他們都是想趁亂從中分一杯羹。”
“一旦陛下不能威脅到您,甚至都牽制不住其他兵力,不讓朔州以外的兵馬來馳援,他們之間的同盟也就瓦解了,絕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合作無間。”
尤其是大金,先前還被南燕奪去了大片領土,對南燕可謂恨之入骨,就更不可能放下心來與他們合作了。
“這點從大金近來的兵馬調動情況就能看出來,自您平安回到朔州之后,他們就再未往上川邊境增兵了,反倒是與南燕接壤的地方頻頻有兵馬調動的跡象,生怕南燕返回頭咬他們一口似的。”
“如此一來,大金退兵也只是早晚的事,咱們主要的敵人就是南燕了。”
崔顥看著掛在墻上的一副輿圖沉聲道。
魏泓的目光隨著他的聲音落到輿圖上南燕的方位,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
“是誰都一樣,我既然已經決定了今后要走的路,那擋在路上的石頭,就全部踢開。”
崔顥并不意外他的決定,但還是提醒“王爺,如今南燕看似一團亂,被燕帝和幾位皇子把持著,但亂中卻又有序,并不是完全的一盤散沙,不管幾個皇子再怎么折騰,大方向卻從沒出過差錯。”
“所以,屬下懷疑”
“我剛才說了,”魏泓打斷,“只要是擋在路上的石頭,全部踢開。”
不管是南燕,還是在背后真正掌控著南燕的人。
崔顥原本就是擔心他顧念著過去的情分,將來發現自己面對的是連城,會下不去手。
如今見他心里有底,也就放下心來,喃喃道“有那人在背后支應著,南燕想來不會那么好對付,王爺要做好長久的打算。”
魏泓點頭“我知道。”
姚幼清因為父親離開的事情而忐忑不安,睡覺也睡不踏實,約莫半個時辰也就醒了,醒來后聽說父親已被找到接了回來,大喜,翻身下床就要去找他,卻被魏泓按了回去。
“他不顧你的心情說走就走了,合該晾他幾日,讓他也嘗嘗見不著人的滋味兒。”
“王爺,那是我爹爹我怎好跟他生氣。”
姚幼清小聲道。
魏泓聽了更郁悶了“那你以前跟我生氣的時候呢我這個做夫君的難道就比不上你爹爹了嗎倘若哪日我們一同落水了,你是不是也先救他不救我”
他本是隨口一說,姚幼清聽了卻皺著眉頭回了一句“王爺你會鳧水,我爹爹不會啊”
把魏泓堵的一口氣憋在胸口半天沒吐出來。
姚幼清數日沒有見到父親,心下著急,想去看他,拉著魏泓的衣袖道“泓哥哥,你就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看看就回來,很快的。”
一聲泓哥哥讓魏泓一顆心頓時軟了大半,哪還繃的住臉。
他也不是真就要攔著他們父女相見,不過是有些話要提前跟她說罷了,遂坐近些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你爹沒事,是子謙親自把他帶回來的,一回來就讓豆子去看過了,既沒傷著也沒凍著,你過會再去看他也是一樣的,去之前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姚幼清見他神色認真,想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便點點頭沒再非要立刻就去看父親。
待魏泓將崔顥對姚鈺芝的那番說辭告訴她之后,她卻跟他一樣瞪大了眼。
“這這種事怎么能拿來騙人呢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瞞不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