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谷谷主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易鶴平的目光銳利起來的瞬間,難以抗衡的威壓瞬間落下。仙門八宗之首的掌門與普通宗門的掌門之間的差距瞬間顯露了出來,僅僅只是威壓,就迫得藥谷谷主全力以對。
姚谷主沒有開口。
半天,易鶴平緩緩收回了威壓,又變得像一名書卷氣滿滿的儒雅書生。
“百里疏是定數,就算沒有丹藥,一樣不會發生變化。”易鶴平淡淡地回答,然而頓了頓,他側過頭,看著外面的天空,還是緩緩回答了姚谷主的問題。
“天。守的是天的墳墓。”
“天墓”
姚谷主臉上掠過一絲驚愕之色,顯然明白所謂的天,究竟指的是什么。
“怎么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的,天墓終究還是要有人來守的。”
易鶴平輕聲道,想起那句話“朝歌百里,牧之東陵。”
東陵百里,那是被刻意隱藏在紀元背后的一族啊。
姚谷主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嘆了口氣。
易鶴平岔開這個話題,轉而談起另外的事“藥谷與御獸宗走得如此之近,谷主不怕太上宗興師問罪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姚谷主落子堵住了白棋的去路,“在仙門八宗之下,像我們這些小們小派,想要存活下來,沒有什么依靠恐怕是不行的。”
在與御獸宗為死敵的九玄門內,當著九玄掌門說藥谷依附于御獸宗,姚谷主倒是臉色絲毫未變,不以為意。
而身為九玄掌門的易鶴平也沒有什么怒意。
談話之間,棋盤之上,黑子白棋已經漸漸布滿,一局已經近了尾聲。
“并州青冥塔中守塔的九玄弟子恐怕不少吧易掌門倒是舍得。”姚谷主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并州青冥塔,廣漢郡京陵臺,三皇玄圖不愧是仙門第一的九玄門,這般魄力是我等遠遠比不上的。”
提到并州中守塔弟子的時候,易鶴平的手微微一頓。
“總有不得已而為之的事,姚谷主同樣掌管一宗,應當也是有所同感。”
易鶴平看著棋盤,緩緩道。
“是啊。就像明知是赴死之約,老朽也只能坐在于此。”姚谷主臉上也露出一絲感慨之色,他感嘆道。
九玄門那些派去參加藥谷谷主壽誕的弟子也好,那些與藥谷有所來往同樣準備參加這一場壽誕的人也好,他們統統不知道。
從一開始就注定沒有什么藥谷谷主的大壽。
將死之人,何來壽誕可言
“可惜了這般排場。”姚谷主輕聲道,“能讓受天墓的人來參加,這般場面,還真是難得。”
“祝壽和哀悼,都一樣要這排場吧”
易鶴平道。
嗒。
易鶴平手中的白子重重落下。
一子落下,棋局陡變,勝負斗轉,原本咄咄逼人站在上風的黑子盡數衰退,原來早不知何時,白子便布下了天羅地網的圈套。
“這棋下得可一點不像仙門。”
姚谷主放下黑子,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