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了古檀木的盒子,一張拼湊幾近完整的古圖從其中飛了出來。
那是明心和尚與柳無顏不遠千里而來,尋找的山河圖。
古老的圖卷在青冥塔頂端霍然展開,在黑暗中璀璨如同烈日的金色光芒從青冥塔頂端鋪展而開。浩浩蕩蕩,轉瞬之間籠罩了大半個城池。
那是輝煌浩大,讓人顫栗的光芒。
許多人從昏睡中醒來,抬頭看見窗外鋪鍍著鎏金一般的光。年幼的孩子為這奇異的一幕驚訝地跳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年長的父母驚駭著喊著自己的孩子,跟著跑出門。出門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見黑沉沉的夜幕中,金色的光線從最高的他們熟悉的青冥塔上彌漫而出,緩緩地如同流水一般地充斥空中,又如游龍一般地大街小巷上游走。那一縷縷長河般,或濃或淡的金色光線在或高或低的天空中變化著,如同有人持畫筆就著這天地揮毫畫出一副浩大到宛如神跡的山河圖。
金色的光線勾勒出起伏的山脈,勾勒出濤濤的水勢。
一瞬之間,這座城池仿佛重疊上了另外的一片山河時空。
一戶,一戶,又一戶
黑暗中無數人被驚醒,打開窗,打開門,震驚地觀望著這神跡一般的場景。
夜晚,被點亮了。
世界在錯亂,黑夜正在被點燃。
柳無顏半跪在地上,低低地壓抑不住地咳嗽著。
她那把狹長的“流觴”名刀插進了地面,正是依靠著“流觴”的支撐,她才能勉強半跪在地上。
作為一名刀客,和劍修一樣,不論在什么時候,握刀的手都應該穩如泰山紋絲不動,但是此時,柳無顏握刀的手卻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披著黑斗篷帶著金色面具的人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站在一處半塌的墻頭之上,微微低著看她。
帶著黃金面具的人,身上的黑色斗篷已經好好的,一點兒破痕也沒有。
而柳無顏身上已經全是鮮血了。
她輸了。
實力相差太過于懸殊了。
然而輸并不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對方不應該以人來稱呼了對方是魔。是混沌紀元中參與了古帝隕落的驚世圖謀參與到那紀元更迭的古氏十八中人。他們在后來徹底失控,變成了魔。
但是誰也不能夠無視他們的強大。
那是在紀元中留下重重一筆,與其他古氏十八的人一起,推翻了古帝統治的人物啊。
但是在萬仙紀元中斷的時候,這些人應該都被鎮壓被殺死了才對。
“他們解開了你們的封印啊。”
盡管握刀的手已經不受意志的控制顫抖著,柳無顏的臉上已經是那副飛揚凌厲的神色那種烈烈如同太陽的神色。
“與虎同謀,他們的勇氣比想象中的更大啊。”
果然沒有人是傻子啊。
宗門的不是傻子,王朝的人也不會是傻子。
在明知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以與宗門正面相抗的情況下,就一直潛伏著。等到敢于義無反顧地采取震驚大陸的舉動之時,必然是握住了底氣。
當初古氏十八失控被封印的這些人,就是王朝的底氣之一嗎
柳無顏已經隱隱約約看到了徐徐展開的部分圖謀。
被后來的仙門稱為“魔”的古氏十八,不管在最后的萬仙紀元中斷之前,發生了什么他們的的確確是親身參與了紀元中那些癲狂的恐怖的難以想象的事件,紀元往事他們同樣知曉得清清楚楚。有了這些人的加入,王朝的確就可以把握住一些宗門迷藏的命脈。
而作為大陸的真正區域擁有者,王朝也的確有這個能力探知紀元更迭中,這些失控的古氏十八到底被鎮壓在了哪里。
這就是國家的力量啊。
宗門終究只是宗門,哪怕擁有著數量眾多的修仙者,很多事情仍然是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