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花落抽了點時間,把飛船上的人員做了安排。
她的部隊其實人并不算多,上次離開的時候已經支了一大批出去,只留下主將飛船上需要的基本人員。拿著人員調度表研究了一會兒,栗花落挑挑揀揀又弄了十幾個離開,美名其曰讓他們去找東西。
現在就只剩下駕駛飛船必須的駕駛員了。
其實她倒也不是不會開,但怎么都沒有理由把屬下弄走,自己擼袖子上的道理。
還有神澄。
想到這里不禁猶豫了一下,沒等栗花落想出辦法,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飛船一陣震動,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從空中直接撞上甲板,引起了小規模的損壞。片刻后飛船穩定下來,栗花落揉了揉還有點暈乎乎的腦袋,一臉懵的走出去。
她在半空中,飛船體積又這么大,哪里來的東西能撞上來。
甲板上,非常眼熟的飛行器正冒著煙,以尾端朝上的姿態砸出了一個坑,隱約還能看見下面的零件。透明的艙門打開,血跡斑斑的少年狼狽的從里面滾出來,整個人重重的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然后就一動不動了。
栗花落一怔。
她猶豫著要不要喊對方的名字,雙腿已經自發的帶著身體走過去,在少年身旁蹲下,栗花落摸了摸對方臟兮兮的臉頰,摸到了幾道不太明顯的傷痕。
吃痛的少年意識清醒了一些,勉強睜開眼睛,眸光像是帶著血與刀,銳利的落在女子臉上,又很快合上了。
他終于暈了過去。
“啊呀?”
同樣聽到動靜的神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后,似乎有些驚訝,“栗子醬,你的寵物居然找上來了呢。”
“閉嘴。”
栗花落的語氣不太好,她收回手,站起身俯視著昏迷中的坂田銀時,微微蹙眉。
不該多管閑事。
但是這種情況之下,栗花落實在是想不到坂田銀時還有什么奇遇能用來破局,如果她不管這孩子的話,神澄估計開開心心的就把他扔下飛船——或者就丟在甲板上風干。
——然后主角就掛了。
所以還是得救。
這么想一想,給自己找到了合理理由的栗花落,理直氣壯的叫來屬下,把人抱到空著的休息室。
銀時身上全是血跡和泥土混合的臟東西,連衣服布料都變得硬硬的。不難想象之前經歷了怎么樣一種惡戰,比較難以想象的是,他在經歷過那種戰斗之后,是抱著什么樣的氣勢從天人那里搶過飛行器,一路沖到飛船上。
讓屬下把銀時洗干凈,換上干凈柔軟的衣服放到床上,栗花落從醫療室拿出藥膏,坐在床邊,面不改色的掀起他寬松的上衣,開始往肚子上抹藥。
——這家伙小時候什么地方是她沒見過的,洗澡的時候反抗的再激烈,還不是得被自己按在浴桶里上上下下搓干凈,用力搓的皮膚紅通通的。
所以銀時很快就睜著一雙死魚眼學會了自己洗自己。
肚子上,大腿上,臉上,手臂上,正面、背面,一點一點把綠色的半透明藥膏涂過去,栗花落著重注意了一下他手臂上的傷口。
之前那道深刻見骨的刀傷愈合的挺不錯,應該不會留下后遺癥。
光是這么想著,栗花落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她伸手摸了摸銀時的頭發,剛洗完的頭還帶著濕氣,軟趴趴的萎靡下來,手感沒有原來那么好。
銀時睡的很沉,眉頭緊皺,沉浸在某個揮之不去的噩夢里面,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