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少年揮汗如雨,
手中的錚亮的鐵刀不斷地揮出,
那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身上穿著一件軍中常見的制式棉衫,棉衫襟前滿是油污,一頭黑色的頭發同樣很是油膩,被汗水打濕一綹一綹的貼在額前。
不過少年卻不覺得累,
因為至少有了個念想,
已至酉時,
天色昏暗,
少年郎還在演武場上練刀,手臂有些僵直,可刀還是不斷的揮出,似乎每揮出一刀就會距離腦海中的那個姑娘更近一步。
“別練了,進城”
“張叔已經和劉校尉打過招呼了,查營他幫忙糊弄過去。”
“今個你張叔贏了不少銀子,帶你去城里樂呵樂呵,這兩年南邊不安生,指不定哪天人就沒了哎”
“走了,傻小子”
張有柱換上一件略微干凈的衣裳走在前邊,腰間的錢袋子嘩嘩作響,軍營距離陽翟城不過三十里地,騎上一匹駑馬也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
陽翟城中最出名的一家青樓,名為翠紅樓,名字很俗可那些粗糲的漢子反而就吃這一套,樓里的姐兒算不得漂亮,身材也當不得前凸后翹,可對于軍營里的漢子還說還是美若天仙。
“給這傻小子找個干凈的姑娘。”
“這小子還是個雛兒,實在點,銀子少不了你們的。”
剛剛入樓張有柱便熟絡的叫來了老鴇子,幾粒碎銀子從老鴇子的胸間的溝壑落下,后者默不作聲。
“嘿,爺還能缺了你的不成”
話音落下張有柱掂量了下手中的錢袋子,咬牙一股腦塞入了老鴇子的手中,后者立馬喜笑顏開臉上的粉簌簌的往下落著。
燭光有些昏暗,
臥榻之中的姑娘莫約十五六歲的年紀,算不得漂亮,可模樣倒也標志,頗有幾分江南水鄉女子的溫婉,細細看去面上還有幾顆雀斑,此時正躺在榻上,身上的薄紗半露,光滑的皮膚比徐武這輩子見過最好的絲綢還要細膩許多。
徐武只覺得喉嚨有些發干,
身體有些不受控制。
也不知為何一股子火氣在小腹的下方開始聚集起來,口干舌燥,心亂如麻,竟然是比戰場上殺敵,看著那頭顱飛起,血液噴出,還要來得刺激,亂人心智。
急忙的拿起桌上的水壺往杯中倒了一杯水,想要壓下那股子邪火,可那里又知道壺中全是酒水,一口下肚反而火意越發的旺盛起來。
那床榻上的姑娘見那人呼吸急促,暗自輕笑起身,可還未靠近便聽到一地酒壺瓷杯摔碎的聲響,那人竟是退到了墻角,見到自己如同看見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
“年輕人,火氣旺,動靜大了些,哈哈哈”
“摔碎的東西明個賠給你。”
樓下的張有柱聽到樓上的聲響還大聲笑罵著,一旁的老鴇子數完錢袋子里的銀子也是轉身陪著笑臉。
可誰又知道,
那少年郎竟然連夜從翠紅樓翻窗逃了出去,
第二日房中久久無人應答,
破門而入時,
只見一姑娘被捆綁在床榻上,衣衫完好無缺,剛剛拿出嘴里的抹布,后者便靠在老鴇子的肩頭哭的梨花帶雨,張有柱跑到窗邊見著上邊的鞋印,氣的渾身直打哆嗦。
“他奶奶個腿,整整二十兩銀子”
“你小子一聲不吭就跑了”
“老子今天不抽死你這個王八犢子”
“張叔,我錯了”
“你就饒了我吧”
演武場上張有柱拿著鞭子追著那少年郎最終罵罵咧咧道,前者卻只管撒丫子狂奔,臉上確實笑得極為開心,也不知為何昨夜喝完酒滿腦子都是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姑娘。
草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