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用得上你這面鏡子
“謝,陛下”
“老臣,告退”
話音落下魏錚轉身往大殿外走去。
看著老邁的身影莫名的有些悲涼。
隨著魏錚的離去,朝堂上的氛圍越發的凝重起來,無數次沖撞圣意都能安然無恙活下來,甚至活蹦亂跳的魏錚如今都被掃出了朝堂,陛下的態度之堅定不言而喻。
蘇泉州仰頭望去,只見身穿龍袍胸間繡著五爪金龍的男子停下了敲打的手指再度看向底下的鴻臚寺卿,鴻臚寺掌朝會,賓客,吉兇儀禮之事,眼下自然躲不開這個檔口。
“稟陛下,乾國使臣入永安一事,沿途驛站來報如今已經到了臨安城,距離永安不過三百里之遙,我鴻臚寺已經準備好了接待事宜。”
鴻臚寺卿硬著頭皮走出行列高聲稟報道。
“如此,甚好”
“鴻臚寺除了接待一事之外,使臣的安危,可能保障”
“依照永安城入京的局面”
“這”
“罷了,明日抽調三千禁軍守衛在鴻臚寺左,無論談判如何,乾國使臣都不能再永安出現半分意外。”
齊皇沉聲道。
“臣,領命”
“朝堂上的諸位,也把耳朵洗干凈給朕聽著”
“無論你們存著什么樣的心思,打著什么算盤,乾使入永安一事若是出了半點岔子,與此事有關著,殺無赦”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議異”
“臣等,無異”
“臣等,無異”
“臣等,無異”
“那便,散朝”
“蘇愛卿留下”
“咳咳咳”
齊皇田恒默默地看著退走的袞袞諸公,猛然捂嘴咳嗽起來,雪白的素巾上有一抹殷紅的血漬,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身子骨也遠不如初。
“陛下”
“無礙。”
眾人散盡大殿之中僅僅余下蘇泉州一人,
看著白巾上那鮮紅的血漬怔怔的有些出神。
“孟夫子,學生有請。”
田恒望著空蕩蕩的大殿開口道。
話音落下大殿的角落有一個清瘦的老者走出,一身白色的布衣和華貴威嚴的大殿格格不入,可觀那人周身的氣度確是莫名的覺得自有一番超然物外的意思在里邊,當那個老者出現的時候齊皇揮了揮手伺候在一旁的太監默默到門外。
清瘦的老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田恒站起身來,走下臺階,
一絲不茍的行了一個第子禮節,
抬頭時眼角的皺紋愈顯憔悴疲憊。
“學生,讓夫子失望了。”
齊皇將白巾收到袖中自嘲一笑。
孟夫子坦然受下這一禮,然后緩聲道,
“失望總是難免的,不過總算還沒有到絕望。”
孟夫子雙手負在身后,終歸沒有看到直臣魏錚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場面,反倒是看著如今落魄模樣的田恒有些不忍。
大風從殿門而入,
一本記載亞圣的言行的書籍書頁嘩嘩作響。
“張府的事,是你做的”
很直白的問話,沒有絲毫的婉轉。
以老者的身份而言也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
“是”
田恒點了點頭。
“那人不能死在齊境。”
“他們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
“學生不能放任他們這樣下去。”
田恒開口道。
“看看。”
孟夫子將手中的書遞出,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書頁被翻開白紙黑字入目田恒苦笑出聲。
“夫子,道理學生是省得的。”
“可學生不想看到一個支離破碎的齊境。”
田恒望著眼前清瘦的老者頗有些羞愧。
“看樣子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只是行事的方式”
孟夫子看清田恒眼中的神色喃喃道。
“臨安城為京畿之地,距永安不過兩三百里的路途,想來不過三兩日的功夫,你當真已經做好了選擇,不在更改”
“眼下這是最好的選擇。”
“自然不在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