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柯寺在這片土地上已經扎根一千五百了
原本以為自己拉上若羌,于闐兩國已經做到了萬無一失,可如今才發現是自己還是低估了爛柯寺的影響力。
“咚,咚,咚,咚”
有鐵騎踏地的聲響傳來,關口上灰塵簌簌的往下掉落著,那地平線上的騎兵已經近了。
“呵”
曲先國國主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衣著紛雜的鐵騎,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回身望去身旁的兩位國主同樣如此。
自己真的能夠抵擋住這四十幾國的聯軍嗎
或許讓開這條路,讓開這道西關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放任讓他們去爛柯寺,而自己等人只需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阿帕。”
“今日過后。”
“我們整個曲先國就徹底掙脫了那道鐐銬了”
“難道你又要親手為他們重新戴上一副來自于東方的鎖鏈嗎”
那一身戎裝的西域女子看懂了自家阿帕眼神中的閃爍大喝出聲,手中鋒利的彎刀,還有血液滴落,恍惚之間腦海中有回想起了那個笑意盈盈的少年郎,不知道為何每當想起他清俊的面容,心底深處都會莫名的寒顫。
用西域的話來說,總覺得他清瘦的身軀下隱藏著一頭兇獸,一旦釋放出來會吞噬掉整個西域,她甚至寧可獨自面對爛柯寺,也不愿意與那少年為敵。
“卓瑪,阿帕麾下的勇士已經不多了”
“只要我還沒死”
“他們便不能踏過這西口關。”
身穿戎裝的西域女子輕聲道,手中的彎刀揚起,默默地走到城墻的邊緣,站到城垛之上,望著底下的騎兵,半步不退。
“阿帕”
“相信我你絕對不愿意面對那個人的怒火”
爛柯寺內,
從天上往下看去,
滿地是斷壁殘垣,
目之所及皆是倒塌的殿宇,以及塌陷下來的巨石,和斷裂的木柱,那些殿宇中茍活的國主,貴族,跪地祈求著,可屠刀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落下,倒地時只是怔怔的望著西口關的方向,不知道為什么到了如今,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還是沒有一兵一卒趕到。
正殿下,
巨大的裂縫上方,
已經躺了一地的尸體,
皆是那些西域求佛扣首已久的奴隸,
少年郎手持春風刀沉默地看著下方的地底空間,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握著長刀的手變得越來越僵硬。
因為那地底下涌出的“野獸”似乎看不清盡頭,尸體已經有千百具之多,可他們還是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寂上上師,這地底世界到底有多少奴隸”
少年郎望著那一雙雙猩紅的眼眸輕聲問道。
“殿下,且看。”
寂上老僧不知從哪翻出一本厚重的書籍。
“呼”
“這是近百年來各國獻祭的奴隸。”
寂上老僧吹開封面上的灰塵,干枯的手指輕輕的翻開頁面,隨后站在少年郎身旁,用大乾官話輕聲解讀起來上邊的梵文。
“爛柯立寺第一千四百零九年,”
“大月氏貢奴隸七百三十二人,金一百二兩,銀三千一百兩;且末國貢奴隸三百九十七人,金一百八十兩,銀一千八兩,法器數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