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旁門左道不入流”
百曉生玩味出聲道。
“劉掌柜的此言為時尚早,不若等等。”
“指不定哪天這些旁門左道會如同經義一般為天下讀書人所追捧,講到底本官也算是個讀書人,其中奧妙只有深入此中才能得知。”
百曉生笑了笑,不在多說,吆喝著牛車離去,從天上往下看去整個上京城中大大小小三百余家書齋也是這般局面,不同是其余駕車的車夫換成了悍勇的涼州兵卒。
“這些書冊想要為天下人所追捧哪有那么容易,讀圣賢書千百年來皆是如此,要想讓那些想讀書人所追捧,說來也是容易,若是讀這玩意,便能當官,便行了,若真是如此,老朽一大把年紀也得奔著老命去試試”
老掌柜的望著地上一摞摞的書冊長嘆了一口氣,可恍惚之間,回想起自己方才的那句話,只覺得莫名的抓住了什么。
可搖了搖頭只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謬,老掌柜的拋開這些莫名的思緒,苦笑著招呼起伙計將這些書冊搬回鋪子。
皇城,
午門上有鐘鼓響起,
三通鼓后,
百官入宮。
白玉臺階的盡頭身穿袍的少年郎手指輕撫著欄桿,望著底下數百徐徐登階而上的官員,想起他們背后代表的一個個門閥,輕輕拍打著欄桿,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冰冷。
“那人是殿下”
“殿下今日怎么突然上朝了”
長階下看清了少年郎的衣衫,極為詫異的揉了揉眼睛,看清后驚呼出聲,可很快聲調又低了下來,只是埋頭快步而行。
“老臣,張慶齡見過殿下”
“老臣,劉成事見過殿下”
一聲聲極為謙卑的問候在少年郎耳邊想起,經過少年郎老臣都是極為恭敬的行禮后,匆匆而過,頭埋得極低,如同鴕鳥一般。
“終歸還是來了”
“原本放低態度,跪下身子。”
“這刀子就能從頭頂上邊揮過去的。”
“呵”
王姓吏部尚書望著少年郎的背影唏噓出聲,身后簇擁著的王,謝兩大門閥的官員戰戰兢兢的隨在那人身后,一月前上京城中的景象各大世家門閥都是看在眼里,卻不敢吱聲,只覺得偌大的上京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但愿吧,但愿能給咱們一條生路吧。”
“那刀只要不是往心窩子里扎,老夫也是認下了,流再多的血,也能慢慢補回來,大不了我們謝家在隱忍三兩百年,換個十幾代人后,那位置未必還在徐姓人的屁股底下坐著。”
謝姓老者同樣低聲喃喃道,可目光對上遠處的少年郎還是莫名的打了個寒顫,苦笑著搖了搖頭,邁步登階而上。
兩位老者走得極慢,
這長長的白玉階梯在他們眼中無異于通向刑場的道路,那身穿袍的少年郎就是拎著大刀的劊子手,便是看著那上好蜀錦緞繡成的黑色的袍只覺得正往下淌著血液,污穢不堪。
太和殿中,
少年郎望著高處居中而坐的中年人笑了笑,說起來自己父子二人還是極少在這種正式的場合相見,自己回京之后忙著科舉的事情,偶爾也是夜里入宮,和自家老爹談談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么些日子了,自家老爹的模樣看上去也是越發的威嚴,周身的氣勢除了往日的殺氣外還多了幾分九五之尊的貴氣,可私底下相處的時候還是一口一個混小子,每有絲毫帝王家的疏遠。
山呼海嘯的萬歲聲中,
鴻臚寺官員先出列唱奏后,
早朝便算是正式開始了,可大殿之上的氛圍卻是實打實的有些壓抑,雖是夏至時節,可還是有人額頭冒起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