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她”
燕后一襲深色長裙拖地,白皙的手掌搭在身旁姬存希的掌心輕輕撫過,欲言又止,都是這個年齡過來的,有怎么看不出少女的心思。
“咱家閨女長大了。”
站在一旁的姬存希望著地平線上那兩道身影,不禁有些出神,最后只是默默的撫須,不禁啞然失笑道。
“唏,吁吁”
韁繩拉緊,
馬蹄揚起,
少年郎翻身下馬,清風拂過黑金色的蟒袍大袖輕盈搖晃,連帶著發絲輕動無比飄逸。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有燕地女子怔怔出神。
誰又能想到幾日前如前此清俊的少年作出了震動了整個燕地的壯舉。
“外臣,不負所望,這厚禮取來了,”
少年郎望著近處的燕皇將腰間的木匣解下,平穩遞出后開口道。
“聽聞有大劍仙登山一劍人頭落地,復又頃力一劍破其三千六百甲,這份厚禮想來便是那肅慎王的項上人頭了吧”
燕皇伸手接過那木匣,一顆帶著腥臭的頭顱映入眼簾,望著那肅慎王臨死前猙獰的面容,雖然早已經猜到結果可還是難免心神震動,對眼前這個少年郎又多出了一分認識。
“嘶”
“當真是那肅慎王的人頭”
一旁曾在北地殺敵的老將軍望著木匣中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倒吸了一口涼氣,雖是大暑之日,可短短幾日的時間還不至于腐爛的不成模樣,還是能辨識身份的。
“聽昨日途徑此地回來行商說,那巍峨的山岳都被鮮血染紅了,那尸體呦,都堆成了一座小山頭,十里之外都能問道那腥臭的味道”
有燕地百姓吶吶出聲。
“是血腥了些”
那人頓了頓,
“不過真他娘的解氣”
隨即大笑出聲,
“他奶奶個腿的,老子一開始聽人說起,開始還不相信,畢竟那蠻夷雖說畜生了些,可打仗起來實在是悍勇,和不要命一般,萬軍從中那肅慎王如何能夠輕易被斬殺”
一五大三粗的燕地漢子高聲道。
“可如今聽這老將軍的言語,在看著這木匣里的頭顱,斷然做不得假,懸著的這顆心算是落下了,心里頭都舒坦許多,就著這肅慎王的腦袋,指不定今個兒的晚飯都能多干上兩碗。”
那漢子大笑出聲,葷腥不忌的言語連帶著周遭的百姓也是哄堂大笑起來,一時間場中的氣氛熱絡到了極致,越是邊境之民,越是豪爽,直率。
“這趟有勞乾使了”
燕皇將木匣合攏遞給隨行的太監后鄭重一禮,周遭隨行的文武百官皆是隨著燕皇一同躬身行禮,大大小小上百官員一同行禮的場面對于外使來說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可任誰都沒有覺得這份禮遇有絲毫的不妥,沒有身處燕地自然無法理解燕民與狄戎蠻夷之間的血海深仇。
少年郎放眼望去,
那數十萬京畿之地的百姓也是一同行禮彎腰起來,烏泱泱的人頭甚是壯闊,老邁的夫子杵著拐杖,有渾濁的淚水滴落,便是三四歲的娃娃也是學著大人模樣認真行禮起來,禮畢后更是仰著腦袋望著那模樣清俊的少年郎似乎要將這張面孔印入心底。
“既為兄弟之邦,自當全力而為。”
少年郎拍了拍蟒袍上的風塵回了一禮。
“陛下,如今不周山上肅慎高層已經一體斬絕,想來肅慎分崩離析已成定居,這塊無主肥肉能否余下來都尤未可知,可定燕國北地邊境之事數十年內無憂。”
少年郎笑意盈盈道。
“一人一劍定北邊數十年安危”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燕皇撫須大笑出聲。
“上龍攆”
“隨朕一同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