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一口氣,強行擠出一抹微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妾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言談之間,雖然有一股怨意,但是她說的也是實話。
倘若這樣做,能夠讓皇帝開心,那么,她愿意陪葬。
只不過,話沒有說的很明白而已。
“罷了。”
趙弘慶平躺床榻之上,喃喃道:“淵兒不能沒有娘。”
爹走了,如果娘也走,舉世蒼茫,淵兒又能依靠誰?
誰又能比爹娘更親呢?
年關。
趙長青來看自己的孩子。
這將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兒子了。
二人說話說了整整一夜。
諸葛玲瓏也在殿門前守了一夜。
他們聊了一些往事。
趙長青依稀還記得,當初還身為太子的趙弘慶,比較年幼,總是愛跟在自己與禾寧的屁股后邊打轉,還想到,當年巡游天下,自己在邊關的曹參雕像前,對他的敦敦教誨。
還有牽著趙弘慶的小手,走在淮河邊的場景。
如今當初的那個小家伙已經長大了。
但是,就要走了。
“父皇對不起你”
“父皇,要是有下輩子,孩兒還想做您的孩子。”
言盡后,父子二人,紛紛泣不成聲。
趙長青走了。
趙弘慶生前最后一次,向他跪了下來,痛哭流涕,“爹!孩兒不孝!讓您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趙長青差點沒忍住在皇宮內院中落下眼淚。
十八年三月初九。
趙弘慶言語已經不太清晰。
文武百官,紛紛跪在殿外。
殿內。
趙長林坐在一張板凳上。
皇后與攝政王,跪在床榻兩側。
陷入沉眠中的趙弘慶,耳旁突然聽到了皇后的哭泣聲,緩緩睜開雙眼,向眾人有氣無力道:“宣宣太子火速入洛陽登基。”
言語剛剛落地,雙眼就開始發生了微妙變化。
似乎,已經無法閉上眼睛了。
死相已生。
余后的整整三天三夜里,眾人只聽到了陛下的沉重呼吸聲。
就再也聽不到他能夠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似乎嗓子已經完全壞掉了。
可想而知,當初留下的暗傷,已經開始遍布全身上下。
此刻的趙弘慶,必然是痛苦不堪的。
十八年三月十三。
深夜。
眾人在皇帝寢宮外休息睡眠。
至于諸葛玲瓏,一直在龍榻旁陪伴著趙弘慶,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
“淵兒回來了嗎?”時隔幾日,皇帝再次開口說話。
還算清晰。
最起碼,相濡以沫多年的諸葛玲瓏是聽明白了。
她馬上向殿外問道:“太子找到了沒有?他回來沒有?”
對于這個問題,眾臣都不知如何作答。
諸葛玲瓏頓時如遭雷擊,失聲痛哭起來,看著皇帝,搖了搖頭。
趙弘慶唉聲一嘆,大聲道:“朕真不想離開啊”
片刻后。
諸葛玲瓏淚流滿面,向群臣說道:“皇帝,駕崩了!”
群臣紛紛大哭起來。
趙弘慶一朝,短短不到二十年,就做了很多于民有利的功績。
廟號為太宗。
以彰顯其文治武功。
時人皆稱這一朝,為太宗之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