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凝當即站起身來,“走,我們去秦府看看,我被你說的,也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東西了。”
秦莞微訝,“郡主當真要去?郡主……不嫌?”
那是從死人身上取下來的東西不說,還是從人的胃里取出來的,輪起來,真是不干凈不吉利,岳凝卻哭笑不得,“有甚好嫌棄的?你能取出來帶在身邊拿回家中,我還看不得了?”
秦莞心頭一舒,自點了點頭,“好,那郡主便和我走一趟。”
岳凝是雷厲風行之人,這想法一出,立刻吩咐人去備好了馬車,這一次不再用白楓送秦莞了,岳凝直接吩咐的侯府門房,自有侯府的侍衛相送。
上了馬車,岳凝又道,“你們府上的六姑娘呢?”
秦莞微露笑意,“郡主放心,老夫人真的懲了家法,如今她被禁足了。”
岳凝輕哼一聲,“那還差不多。”說著又一嘆,“不過說起來,我倒是真的疑錯了遲殿下,也怪我,當初看到他左手寫字,一時愣住了,我分明記得他和我二哥比試的時候用的是右手,奇怪怎么一下就用左手了,我當時想,他或許是為了掩飾……”
秦莞眉頭微皺,“大多數人都是天生善用右手的,可也有極少的人天生善用左手。”頓了頓,秦莞又道,“不過這也不是絕對,左右手靠著后天的努力也可以練出來,還有些人,甚至左右手都能用,這類人或許比常人聰穎些,遲殿下許就是這類人。”
“用左手有什么好?”岳凝掀開窗簾打量外面的街市,“從前聽綠棋說,她的家鄉,小孩若是左撇子便不會被送去學堂,不能上學,只能去做最低賤的活計,且聽府里采買奴婢的嬤嬤說,但凡是左撇子的姑娘,無論多么會做工,大戶人家都是不要的。”
左撇子本來就容易被當做異類,且按照大周的窸窣,左撇子還有不吉品性不端的意思在里面,哪個大戶人家的孩子若是左撇子,是一定要被后天糾正回來了,比如魏家的大公子便是如此,悲哀的是,世俗有時候不一定是對的,有時候明知是不對的也要去遵從。
“對遲殿下而言,不管用左手還是用右手,大概都是一樣的。”
岳凝前次誤會了燕遲,如今語氣倒是親善許多,“或許吧,并且他那樣的身份地位,也沒有人敢議論他的不是,且,他的性子想來也不會在乎。”
馬車自錦州城的長街上飛馳而過,很快就在秦府門前停了下來,秦莞帶著岳凝入府,門房一見是小郡主來了,當即便去了主院通報,岳凝卻不管這些,徑直讓秦莞帶著她回汀蘭苑,一進汀蘭苑的院門,岳凝砸了咂嘴,“聽說這是新換的院子?”
秦莞頷首,引著她入了正房,“是啊,比此前好很多。”
岳凝哼了一聲,坐在一旁等茯苓奉茶,而秦莞則進了內室,不多時,拿了一個絲帕小包走了出來,秦莞讓茯苓關上門,將那絲帕打了開。
過了一夜,絲帕上仍然有股子難聞的臭味,岳凝卻面色尋常,等秦莞打開便探頭過來看,只見白色的絲帕中間,包裹著一團烏黑之物,憑那顏色也辨不出到底是什么。
秦莞也皺眉,“看來還得多洗幾次……”
“洗?”岳凝眉眼間帶了兩分失望之色,“這顏色,倒像是廚房里的廚雜丟在一旁幾日沒人管了一樣,都爛的不知是什么了……”
秦莞搖搖頭,又吩咐茯苓找來了白瓷盞,將那一團不知是什么的放進去,又到了清水,等劃開,上面的污色慢慢的沁到了水里,再將水倒掉,如此反復多次,烏黑終于褪掉了幾分,可饒是如此,也還是難分清……
忽然,秦莞眼底一亮,“用礬石。”
岳凝睜了睜眸子,“礬石?礬石可做什么?”
秦莞站起身來,出門便吩咐茯苓,“去,讓晚杏去藥房拿一些礬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