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之前守著兩個年輕的男子,皆和魏言之年紀相仿,二人對岳凝十分恭敬,卻在看到秦莞時略有疑問,岳凝便道,“你們公子可在里面?聽說你們公子病了,我來看看他。”
兩個侍衛面生喜色,其中一個笑著拱手道,“請郡主稍后,小人這就去告知公子一聲,公子有些不適,眼下正躺著呢。”
岳凝便點點頭,魏言之到底是男子,自然要整理一番著裝才可相見。
秦莞也站在一旁,眸光一掃,看著這東苑的布局,雖然是客用,可東苑的一應房舍也十分闊達寬敞,亦是雕梁畫棟精美非常,眸光一掃,秦莞看到了留在外面的另外一個侍衛,那侍衛一身藍袍,身姿挺拔,在岳凝和秦莞的面前低著頭站著,模樣十分恭敬,因是如此便也看不到其眼神,秦莞轉了眸光,正在這時,屋門開了。
“郡主,我們公子請您進去……”
岳凝應了一聲,當即帶著秦莞入內。
一入房門,秦莞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屋子里比她想象之中更熱,而她一眼就看到了窗邊放著的火爐,那是一種造型十分精巧的高爐,有一個葫蘆狀的爐腔,這屋子里未裝地龍,只有這樣的爐子才能生大火,讓屋子里這樣熱起來。
秦莞目光又一轉,只見屋子前窗關著,后窗卻是開著,開著窗屋子里也這樣熱?再一看,只見旁邊還放著一只瓷盅,似乎是熬藥的,的確,這樣的爐子自己熬藥也省了功夫。
這么想著,秦莞側耳一聽,當即聽到了轟轟的爐火聲,心中隨即一定,原來這爐火生的這樣大,難道魏言之的病當真重成了這般?
又往里面走了兩步,秦莞這才看到了和衣而站的魏言之。
幾日不見,魏言之如今的確見了病容,他站在內室門口,里面只著了中衣,外面除了外袍之外還披著一件斗篷,這樣熱的屋子,還要披著斗篷,再加上墨發披散著,一股子病弱之氣油然而生,岳凝一看之下已驚道,“魏公子怎病成了這般?”
魏言之唇角揚起一絲苦笑,“真是失禮了,拜見郡主,九姑娘——”
說著走上前來,“二位請這邊坐。”
他將二人請到了臨窗的小閣里,早先進來的侍衛為三人沏上了茶來。
秦莞落座,鼻端除了茶的味道,還有一股子藥味兒,因魏言之自己熬藥,可想而知屋子里全都是藥味兒,憑著這味兒,她已分辨出這藥的確是尋常的治傷寒的藥方,秦莞眸光微轉,“魏公子喝了幾日藥了?”
剛問完,魏言之便輕咳起來,“三日了,喝了兩貼。”
岳凝蹙眉,“你去哪兒買的藥?”
魏言之看向那侍衛,那侍衛忙道,“就在城東的同善堂。”
岳凝搖頭,“同善堂的老先生哪里比得上九姑娘,你既然病重,九姑娘又天天過來,你怎不派個人來請九姑娘幫你看看?”
魏言之又咳了兩聲,苦笑道,“郡主哪里的話,九姑娘非坐診的大夫,哪里能隨隨便便為別人看病的,言之不敢麻煩九姑娘。”
岳凝挑眉,這邊廂秦莞緩聲道,“魏公子太拘謹了,我們如今也算相識,秦莞身為醫者,治病救人本就是本分,哪里有麻煩一說?”
岳凝忙道,“可不是,你太見外了,我今日帶著九姑娘過來,便是想讓九姑娘為你看看的,九姑娘人都來了,你也莫要推辭了,先讓九姑娘為你問脈吧。”
秦莞站起身來,魏言之又咳了兩聲,一臉的歉疚之色,“這……實在是多謝郡主和九姑娘了。”說著,自然也不好再推辭的挽起了衣袖。
秦莞走至魏言之身邊,指尖搭上了魏言之的手腕。
一邊問脈,秦莞一邊看魏言之的面色,只見魏言之面白而唇干,眼眶之中還隱見血絲,的確是病中之容,她沉下心來,仔細的為魏言之問脈,隨即眉頭擰了起來。
岳凝看著略有些擔心,“怎么了?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