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楓帶著秦莞走到了院門口,清晨的院子靜悄悄的,院內院外皆無守衛,進了院門,便見正屋的門半掩著,白楓領著秦莞走到了門前,抬手一請,“九姑娘,請進吧。”
秦莞點點頭,推開了門扉,茯苓和白櫻則留在了外面。
屋子里也是靜悄悄的,且看得出來,是臨時收拾出來的一處空屋,秦莞將門扉輕輕的合上,目光先看向左廂,又轉而看向又廂,正躊躇之間,又廂門口一道人影一閃而出,正是燕遲,見她正在門口有些猶疑不前,燕遲過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進來。”
秦莞被拉進去,入門便是一處暖閣,此刻暖閣窗前的暖榻之上放著一個案幾,案幾之上是簡單的粥和兩樣小菜,屋子一角擺了個火盆,里面的炭火快要熄滅。
“汪知府準備的,我本不用,可忽然想和你一起吃個早飯,就過來歇了片刻。”
燕遲拉著秦莞讓她安坐在榻上,然后才坐到了秦莞對面去,她一起來燕遲就知道,燕遲自然也知道她沒有用早飯,秦莞打量了燕遲一瞬,只見除了他下頜上的胡茬有些冒青之外精神還不錯,便微微放了心。
“通宵達旦對你來說可是家常便飯?”
桌案之上擺著兩幅碗筷,秦莞便動手給燕遲盛了一碗粥。
二人在侯府一起用飯不止一次,可卻都是一大桌子人坐在一起,兩個人單獨用飯卻還是第一次,見秦莞給自己盛粥,燕遲明顯的眉眼一亮。
“在外行軍,自然不分白天黑夜。”
秦莞將粥遞過去,燕遲笑著接了住,秦莞看他吃了兩口才問,“昨夜如何?”
燕遲面上笑意緩收三分,“龐友德是在十四年前跟著龐輔良的,他只知道龐輔良彼時手中忽然有了錢,卻不知錢從何處得來,十五年前的事他是不知道的,不過……”
燕遲語聲一肅,“不過這些年和清筠以及劉仁勵之間的錢銀往來他卻門清,比常氏說的還要細致些,龐輔良每一年都要給清筠和劉仁勵大筆錢銀,而給雙清班的也格外多,這些錢銀大都是銀票給的,有一兩年清筠沒來,便交到了清璃的手中。”
“并且這些年清筠和劉仁勵的胃口越來越大,龐輔良已經心生了不滿之意,這次清璃的死讓清筠很是憤怒,到了府中的確提出了要客棧的要求。”
秦莞皺眉,“龐友德是龐輔良最為信任之人,難道沒說起當年之事?他也不知道為何要給清筠和劉仁勵錢銀?”
燕遲點頭,“他說龐輔良解釋過這件事,當年龐輔良發家做生意的時候清筠和劉仁勵也出了銀子,后來每年給的錢便是給他二人的紅利。”
這么一說倒是合情合理,然而怎會如此簡單?
“若是出了銀子,出了多少?每年的紅利怎么算?可有明細賬目?”秦莞嘆了口氣,“龐輔良竟然連龐友德都沒有告訴,真不知他這么多年如何藏下這個秘密的。”
“他說他也起過疑心,不過龐輔良此人十分多疑,一點不忠心都會被懷疑,所以他并沒有做什么,何況這么多年跟著龐輔良日子過得極好。”
秦莞點點頭,“也就是說,眼下一時間找不到龐輔良和當年之事有關的證據?”
燕遲輕嘆了一聲,“的確,死無對證,且也不可能尋到任何贓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