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摔下馬背的拓拔蕪已經朝著秦莞這邊走了過來,她面上帶著怒意,腳步極快,而這邊廂,拓跋弘已經是面色幾變,他知道,這事拓拔蕪做得出來。
“這……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蕪兒怎會對九姑娘這般無禮?”
白櫻說完了,這一下,該輪到秦莞自己說了,秦莞將寒月收入袖中,拂了拂裙擺上的血跡,“若是有什么誤會,太子殿下只怕還要問公主,今日,公主當著太后的面要我幫忙,可她沒說要我救治的是這白馬,離開太后的大帳,她看著我上了白馬,不僅沒說這白馬乃是瘋馬,到了馬場,還以口哨做引,白馬發狂,公主殿下似乎很是開懷。”
若說白櫻的話只是因心疼秦莞而生的控訴,那秦莞眼下這話,卻是實打實的給拓拔蕪落罪,秦莞的狼狽是真,身上的血跡是真,白馬的死是真,光看著這些,拓跋弘便反駁不出一句來,而太后和燕淮,自然也看明白了事情如何。
燕淮眉頭越皺越緊,燕徹幾個也有些不解,今日他們本是要陪燕淮看射箭比試的,可剛聚在一處,便有人來報秦莞御馬出事了,當下,太后著急不已,硬是要親自過來看看,燕淮見比試還未正式開始,這便帶著眾人一起過來了。
好端端的,拓拔蕪一個北魏公主,怎么會和秦莞生出齟齬來?!
燕遲面色暗沉的站在一邊,因所有人都看著秦莞,便無法發現燕遲格外黑沉的面色,他看著秦莞身上的血色,一時心疼極了,雖然多是馬血,可光這般看著他已覺神思俱震,他還是低估了拓拔蕪的放肆,他昨夜便知拓拔蕪撞破了他和秦莞,他本以為拓拔蕪會使出別的什么手段,就算在剛才,有人來報之時他也沒料到場面如此觸目驚心,他哪里想到,拓拔蕪做為北魏公主,竟然能如此橫沖直撞的加害秦莞?!
“這……這這……”拓跋弘語塞,這件事若是真的,怎么看怎么是拓拔蕪的錯,而即便秦莞并非皇室,來了大周這么多日,拓跋弘也深深的了解到了秦莞的身份是如何的特殊,“皇上……小妹一定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心中只怕有數。”燕遲寒聲開口,“世人皆知北魏馴馬自有一套,北魏宮中的馴馬師大都以口哨和竹笛為器,所馴的馬兒讓其溫順便溫順,讓其癲狂便癲狂,太子殿下若還要狡辯,丟人的便不止是公主了。”
這么多人在此,燕遲卻開了口,秦莞心底有些發緊,其他人也看向燕遲。
燕遲明明知道此時出言會引來矚目,可他委實將忍不住!拓拔蕪傷了秦莞,光是拓拔蕪付出代價又如何能夠?!拓跋弘,和北魏,皆不能幸免!
見燕遲如此,燕離立刻也道,“太子殿下確定此番是來和大周交好的?還說要求大周之女,可眼下,還在大周的領土之上,貴國公主殿下便能如此放肆妄為,倘若大周國的女兒家到了北魏,香消玉殞,豈非是貴國公主彈指之間的事?”
拓跋弘面色略白,額頭冒起了冷汗,一旁的拓跋銳眼底閃出幾分好笑之意,抬起下頜看著越走越近的拓拔蕪——
“皇上,太后!你們來的正好!”
拓拔蕪到底還是下了馬,她這一摔,也摔的蓬頭垢面十分狼狽,不僅如此,她的棗紅馬此刻也跑的不見了蹤影,再看了一眼倒地的白馬,拓拔蕪心頭怒意更甚。
燕淮雖然不顯明顯怒色,可他乃是大周的帝王,別說秦莞治好了太后立了大功,便只是個普通的貴女,他也不容北魏人這般欺辱!
“哦?公主要說什么?”燕淮好整以暇的問了一句。
拓拔蕪咬牙道,“秦莞殺了我的白馬,不僅如此,還害得我的棗紅馬也發瘋了!”
秦莞冷冷的看著拓拔蕪,她看著拓拔蕪,還幾番想到了岳凝,可她錯了,拓拔蕪這樣的驕縱妄為之人,哪里能和岳凝相提并論?!
“公主!白馬乃瘋馬,殺之何惜?至于你的棗紅馬發瘋,不過是見不得血色自己嚇的發狂了而已,公主若非想要加害于我,又怎么有后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