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蕪一雙眸子本來已經亮起了光,此刻聽到這話頓時暗了下去,外面等著的燕遲見秦莞半晌未出來,一時也明白了結果,片刻,秦莞再出來之時,果然神色沉凝。
燕遲卻道,“是不是快要醒了?”
秦莞下意識想搖頭,卻對上了燕遲的眸子,她心頭滑過一絲亮光,連忙點頭,“是,的確是快要醒了,脈象已比前幾日好多了,明天可能就會醒來……”
……
……
拓跋弘的病情再度好轉,而不過一夜,秦莞會仵作之術,并破了黃金大劫案的消息便傳了開。大營之中人多口雜,人員密集,任何消息都傳的極快,到了第二日一早,整個大營都知道了秦莞的事跡。
有唏噓贊賞的,有鄙薄輕視的,亦有不能理解為何一個女子要去做仵作這等賤役的,以至于秦莞走到外面,四方都有低低的議論之聲。
“那就是秦家九姑娘啊……”
“可不是,就是她,聽說她除了會醫術,還會驗尸,幫著破了大案子呢。”
“她可是太后娘娘身邊的紅人,她怎么還會仵作之術?做仵作的,無一例外皆是賤民,她一個侯府家的小姐,竟然去做那么臟的活計。”
“這誰知道,富貴人家可真是匪夷所思。”
秦莞帶著茯苓從營中走過,四周的低語若有若無的傳到了二人的耳朵里,茯苓眉頭一皺,輕哼道,“這些人知道什么,小姐的心思豈是那尋常人的心思!我家小姐志氣不輸男兒,他們都是凡夫俗子,就知道私底下議論小姐。”
秦莞面上倒是沒什么,安撫的道,“沒關系,我早已料到了,從前我不說,便也是怕這個罷了,說到底,我們都是凡人罷了。”
茯苓輕哼一聲,“就算都是凡人,小姐也是不同的那個,小姐能做的事情他們不能做,小姐幫了那么多人,他們行嗎?”
拍了拍茯苓肩頭,秦莞笑道,“好啦,悠悠眾口,別人和咱們想的也不同,咱們也不能不讓人說話不是,就當聽不到就是。”
茯苓噘著嘴,仍然覺得憤憤不平,這邊廂,秦莞卻已進了藥房。
一進藥房,兩個侍藥的藥童立刻上前來行禮,秦莞按照拓跋弘的房子拿了新藥,正要走,卻心底一動問道,“前夜出事之前,可有旁人來藥房過?”
兩個藥童對視一眼,皆是搖頭,其中一人道,“九姑娘,世子殿下已經派人問過了,那一整天都沒來什么奇怪的人,也沒什么奇怪的事。”
藥房出了事,這兩個藥童也是誠惶誠恐,生怕招惹什么懷疑。
秦莞本就不是疑心二人,聞言點點頭沒再多問,燕遲該問的必定事無巨細都問完了,她也是太過敏感了,這般想著,秦莞便抬步朝外走,剛走到門口,卻聽后面一個藥童道,“給徐副尉的跌打藥膏準備好了嗎?”
另外一人慌忙道,“啊,我忘記了!我這就準備。”
秦莞回頭,“給徐副尉的跌打藥膏?!”
最先說話的藥童點頭,“是的,徐副尉說他受傷了,要跌打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