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薛青山親自登門將聘禮送了過來,薛家家底并不算厚,可送來的聘禮卻也堆滿了侯府的前院,滿府上下的下人們見到這般多的聘禮,無不是艷羨非常。
而今日的薛青山換了一身嶄新的綢衫,發髻亦梳的整齊光亮,往那院中一站,赫然一個英武挺拔的好兒郎,圍看的下人們有些是知道內情的,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唏噓非常,薛家縱然身份地位比不上侯府,可光看聘禮已經看得出是對秦霜上心了的,而這些薛公子更是儀表堂堂,如果秦湘沒干那糊涂事,這婚事便是她的,可惜!太可惜了!
聘禮一送,秦霜的婚期也定了下來,如今已經是四月初,秦述和薛青山一商量,將婚期定在了五月初三端午之前,這可是個黃道吉日!
秦莞拉著秦霜躲在后堂看了一眼,秦霜以往是個膽大的,這一次卻只看了一眼就跑了,待秦莞回了內院,秦霜滿面通紅的道,“他怎么親自送聘禮呢?”
秦莞笑道,“他家中沒有兄弟,親自送正是好的,不僅送了聘禮,連婚期都是自己決定的,足見整個薛府已經是他做主了,他能做這些主,那你這個他決定娶回去的夫人就一定不會受到苛待。”秦莞不住點頭,“這個薛青山不錯。”
大周以仁孝治國,仁孝自然是不會錯的,可對女兒家而言,卻是怕夫君是個當不起事的,要么軟弱無能毫無建樹,最終吃空家底,要么萬事聽父母之命滿心愚孝,倘若遇上個不明事理的公婆,姑娘家嫁過去就要遭罪了。
薛青山昨日商量著要送聘禮,今日便親自登門了,送聘禮,定婚期,行事果決利落,準備的聘禮卻半分不少,足見是個行事穩妥果斷的!這樣很好!
秦霜面上彩霞飄飛,一時竟有些扭捏起來,“他真是這樣好嗎?你不會誆我吧?”
秦莞失笑,“你這是要我如何夸他?不如等你嫁過去之后,你來告訴我他好還是不好?眼下我看著,自然是不分明的……”
秦莞滿是揶揄,秦霜小臉紅透,笑意亦漫了出來,“還早著呢!”
說著,秦霜又有些緊張慌亂,“啊可是算起來也只有一個月了,也不早了,我還什么都沒準備,這可如何是好?”
秦莞拉著她回院子,“既然如此,你還不回去繡嫁衣去!”
秦霜一邊走一邊說著百般擔心,卻又沉浸在羞怯和喜悅之中不自知,一時間感染的秦莞都跟著激動起來,她的繡活雖然一般,卻也幫著秦霜準備待嫁之物,等到了下午,聽說薛青山要走,秦莞又拉著秦霜去偷看,秦霜自然又鬧了個大紅臉。
第二日一早,侯府一家人前往城外掃墓祭祖。
四月初,春意正濃,只是不知道為何,這日天氣有些陰沉沉的,秦府眾人前后乘坐了四輛馬車,秦琰和秦鄴騎著馬,一起朝著城南而去,出了城南,直奔棲云山。
秦家二老爺夫婦雖然并非秦莞父母,可秦莞卻不敢忘記替九小姐盡孝。
清明節前后,掃墓是一定要的,出城門走了一個時辰便到了棲云山下,山道之上來來往往不少人,皆是來祭祖的,間或還能碰到兩個秦述認識的,便要停下馬車來打個招呼,如此,等到了秦氏的陵園之前時,已經過了巳時。
跟著的秦氏族人先將陵園里生出的雜草除了,秦琰和秦鄴點了香燭,先祭拜了老忠勇候夫婦,然后才到了秦逸夫婦的墓前,幾個小輩也跟著上香行了禮,秦莞則跪著燒完了紙錢方才起身,等祭拜完了,秦述又領著幾個小輩轉了一圈,在其他幾處秦氏的祖宗墓前也點了香,等這一切做完,已經過了一個時辰,見天色不早,秦氏一行人準備下山。
馬車沿著山道而下,剛走到山腳下,秦莞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秦莞還沒開口,秦琰已經喊道,“展捕頭——”
這一喊,御馬走在前的展揚回過了頭來。
回頭一看見是秦家的車隊,展揚勒馬等了片刻,見馬車走近,方才招呼了秦述、秦琰等人,見秦莞掀開車簾的,展揚又拱手,“拜見郡主——”
秦莞揚唇,“展捕頭也去祭拜家人了?”
展揚點了點頭,“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了你們。”
秦琰、秦述和展揚十分熟稔,既然遇上了,自然要同行,秦鄴也是年輕人,比展揚小不了幾歲,如今在巡防營之中當值,遇到一起自然也有的話說。
秦莞看了片刻落下簾子,卻在想燕遲此前告訴她的事。
展揚此前有個妹妹,后來出事亡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