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已經出去,也不知何時回來,秦莞便自己先用早膳。
雁江以南的天氣不比臨安嚴寒,再加上今日起了日頭,天氣便格外的暖和了幾分,用完早膳,秦莞便想出院子走走,此處民宅雖然占地不大,卻也還是有一處十分精致靜雅的中庭,秦莞走出門來,便看到中庭之中幾盆蘭花開的正好。
潯娘見秦莞喜歡,便道,“這院子乃是先王妃的陪嫁,當年先王妃的陪嫁極多,產業更是遍布大周,這些產業多年來都有人照料,此處的看院管事從前是做過花匠的,這才將這蘭花照看的極好。”
凜冬時節,幾盆君子蘭翠綠如滴,半開的蘭蕊芬芳馥郁,自然是養花人的功勞。
秦莞笑道,“從前在府中也養過幾盆蘭花,倒是沒有這些養得好。”
前面秦莞和潯娘親切的說這話,后面鄧黃二人跟著,并不插話,秦莞在外面走了片刻,見燕遲還未回來,便有些擔憂,茯苓見狀便道,“時辰尚早,殿下沒有這般早回來的,王妃不若進暖閣候著?”
秦莞沒有出門的打算,如今風頭正緊,她不想給燕遲惹任何麻煩。
點了點頭,秦莞進暖閣找了一本醫書來看,南下路上無趣,燕遲每到一處便要叫人去尋醫書來,一路下來果真尋到了幾本古本,茯苓沏了茶,秦莞捧著書一看就是一下午。
今日始鄧黃二人倒是不再多話,只是不論秦莞在哪里,她們都要侍候在近旁。
秦莞在暖閣,沒多時茯苓進來低聲道,“鄧嬤嬤和黃嬤嬤在外面候著,讓她們去歇下她們也不去。”
秦莞瞟了一眼門口,笑著道,“無礙,她們愿意如何便如何吧。”
等到了日暮時分燕遲才從外面回來,隨行的范鑫和白楓二人面上皆是喜色,等進了暖閣,秦莞便起身給燕遲更衣,“今日可順遂了?”
燕遲點了點頭,落座之后才道,“嚴州已經收到了朝廷的御令,昨日我去見的乃是如今的嚴州總兵,此人與我父王有舊交,因才得了御令,所以昨日他很是心慌,并不應我所言,我讓他考量了一夜,今日總算給了答復。”
秦莞聞言不由彎唇,“那便好,只是嚴州距離朔西不算近。”
燕遲笑,“我只是令他按兵不動罷了。”
秦莞略有疑問,燕遲道,“錦州駐軍已經跟隨安陽侯北上,如今南邊也就黔州、建州和嚴州幾處駐軍甚多,嚴州在最北面,皇帝極有可能抽調嚴州的駐軍北上,如此一來,南邊便空了。”
秦莞皺眉,燕遲又道,“南邊幾處重鎮素來有重兵駐守不是沒有原因的,西南有許多少數部族蠢蠢欲動,多年來并非真的臣服大周,還有東海之上的賊寇也不容小覷,皇帝如今想必十分惱怒,或許顧不到這些也是有的,他若掉南兵北上,南邊便失守了,一旦西南部族群起攻之,想救都來不及,加之我也不希望朝中調集重病西征朔西,因此穩住南邊幾處守軍很有必要,如今皇后和太子北上,雖然是謀逆之名,可北府軍加上朔西軍,勝敗難料,底下這些人都不是蠢笨的自有觀望之心。”
秦莞聞言心頭不免一燙,到了如今地步,燕遲到底還念著大局,雖然也有私心,可只憑這一點,燕遲之赤膽便勝于世人,“皇帝應付北邊本就力疲,我們只需說服南邊守軍按兵不動,朔西便可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