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陸博易自己便在問是否治不好了,足見他心中也有猜度。
秦莞思忖一瞬,提筆開始寫方子,一邊寫一邊道,“如今雖然有些晚,可若是再過兩月,那才真的是藥石無靈,如今礦難的事真相大白,五表叔心里想來也能輕松兩分,此時用藥,再好不過。”
秦莞總是能找到安慰自己的話,陸由心欣慰的笑笑,“莞兒,遲兒帶你來建州,實在是我之幸。”
若非秦莞,礦難的真相她如今還被蒙在鼓里,而有秦莞在,陸靜承的案子,和陸博易的身體,想來都有甚大希望。
秦莞笑笑沒有多言,不多時便寫好了方子,“就用這個方子吧,這里我還寫了一個食療的方子,五表叔的病需要忌口,照我的方子吃,有益身體他也能松快些,湯藥方子上有兩味藥有些難尋,不知道園子里有沒有,若是沒有,姨母只怕還要去建州城之中找尋。”
陸由心忙道,“這個不難的,我吩咐下去便是了,莞兒,多謝你了。”
“姨母不必言謝,說實話,五表叔的病要想痊愈幾乎不可能,我現在也只能盡力而為。”
陸由心面露悲色,深吸口氣道,“我知道,我信你的醫術,便是多得個一兩月我也感激。”
寫好了方子,秦莞便也沒有多留,趁著夜色往菡萏館而去。
走在路上,茯苓道,“今日五少爺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來和那日判若兩人似的?”
秦莞聞言無奈,“哪里就判若兩人了?生了病自然不同的。”
茯苓眨了眨眼,看看秦莞,又回頭看了一眼白櫻,好似有什么話堵在口中不敢說出來。
白櫻疑惑的看著茯苓,茯苓便傾身和白櫻道,“我……我怎么覺得那五少爺今日看著咱們王妃的眼神有些奇怪?”
白櫻眉頭微皺,先有些莫名,繼而回頭看向后面的白楓。
白楓還是那嚴肅少言的樣子,茯苓也極快的看了眼白楓,卻又連忙回身,面上還有幾分尷尬之色。
白楓走在最后,搖了搖頭,輕輕的嘆了口氣。
氣氛一時有些詭異,茯苓雖說粗枝大葉,卻也不算蠢笨,想到自己心底的念頭,再想到前日白楓的斥責,她心底忽然蹦出了一個想法,莫非是白楓早有所覺,所以才不愿他留下那梅花?
要知道從前的白楓可是從來不管內宅花花草草的事的!
這么一想,茯苓面上不由一紅,她自詡照顧了秦莞多年,是秦莞最貼心的侍婢,也是最信任最親近的,自然聽不得別人說她侍候的不好,現在想來,竟然是她沒明白白楓的意思……
茯苓心底發虛,又快速回頭看了白楓一瞬,而后趁著還沒和白楓目光對上又回了頭!
她自覺自己反應迅速動作迅捷,身后的白楓卻又莫名的皺了眉頭。
秦莞顯然不欲多言陸靜修,茯苓便也不敢再問,等回了菡萏館,便慢走了一步,等所有人進了院子,她則教訓那院子門口的侍奴,“從今日開始,只有梧桐苑送來的東西能留下,別處送來的東西萬萬不可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