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奴不知所以,卻是不敢頂撞茯苓,連忙點頭如搗蒜。
茯苓說了這話,才呼出了口氣,好似將自己的錯彌補了上似的一身輕松,等轉身進了院子,卻看到白楓站在臺階之下,白楓正看著她,顯然是將她剛才的話聽到了,茯苓腳下一頓,只覺面上轟然一聲又著了火,眼珠兒瞬間不知道應該放在何處,雙手下意識絞著裙裳的腰帶絲絳,連走路都有些不自在了……
白楓自然聽到了茯苓那話,心底有些欣然,面上卻不顯,而茯苓眼神飄忽,雙手忸怩的把玩著腰間絲絳,走路的步伐忽大忽小毫無美態可言,等走到了自己近前,還差點踩到裙裾踉蹌了一下。
白楓見狀腳迅速往前邁了三分,手微微一抬想要去扶茯苓,奈何茯苓堪堪穩住了身形,白楓又不著痕跡收回手腳,而茯苓卻忽然像兔子一樣的跑回了正屋去……
白楓眉頭越皺越緊,目光越來越莫名,茯苓怎么了?
……
……
秦莞洗漱完畢便捧了醫書來看,陸博易的病比她想的更為嚴重,雖然知道現在看醫書無意義,可她卻還是想多做點什么,這一看,便足足看了小半個時辰,直等到燈花噼啪一聲,茯苓才過來道,“王妃,不要看了,免得壞了眼睛,明日再看吧,這個時辰了,該歇下了。”
秦莞看了一眼屋角的滴漏,這才放下了書冊,卻又出神起來。
這么多天了,黔州還是沒有來消息,燕遲這幾日在做什么?黔州的事又是否順利?
燕遲說過此去黔州可能會生出戰事,可具體他要如何調兵遣將秦莞并不知道,可想到昨夜的噩夢,她心底并不安穩。
發了一會兒怔,秦莞到底還是躺了下去,所幸這一夜無夢,第二日一早,秦莞便要白楓傳信去黔州,無論如何,她得想法子知道燕遲的消息才行……
陸博易的病只能徐緩圖之,秦莞醫者天性,對病人總是上心的,等用了早膳,便問了藥廬的方向想去看看給陸博易備的藥如何了,茯苓吩咐了小廝,沒多時,黃嬤嬤便從梧桐苑過來了。
黃嬤嬤陪著秦莞去藥廬,一邊走一邊道,“這藥廬是老早就有的,不過尋常這園子不住人,藥廬也是空著的,還是五老爺他們過來了之后,因為五老爺的藥沒斷過,這才又用了藥廬,尋常,這藥廬之中只有一個藥童看著,五老爺的藥便是九少爺和他們身邊的侍從負責,這個點兒,藥廬之中只有那藥童,奴婢已經派人先去一步讓藥童去別處了。”
秦莞點了點頭,“麻煩嬤嬤了,我有些不放心。”
黃嬤嬤感激道,“是奴婢要拜謝王妃才是,方子開出來,王妃本不必管的,可如今要親自去看,足見對五老爺的病很是上心了,王妃如此心善,真是應了醫者仁心的話。”
秦莞笑道,“五表叔的病有些難,湯藥上萬萬不可出岔子,我這才不放心,若是其他的病癥,我倒也不會如此。”
黃嬤嬤又是連連嘆息,自然都是感謝秦莞之語,不多時,一行人便進了藥廬。
藥廬乃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兩間正房,左右兩間廂房,一共六間屋子。
一進院子,秦莞先聞到了一陣藥香,繼而便被一架小水車所吸引。
這藥廬正中乃是一方花圃,一條小溪從花圃之中潺潺流過,那小小的水車便在溪流最低處。
這個時節,鹿池之中都結了冰,可這里的這處小溪,卻只有表面上薄薄一層碎冰,秦莞定睛看了幾瞬,忽然發現了妙處所在,這溪流從地下引處,而那小小水車的出水之地卻也埋著一處竹管在地下的,這水車帶動著水流回環流動,這才讓小溪沒有結冰,秦莞當下道,“這是府上的匠人做的嗎?竟然如此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