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趣。”琴酒漫不經心的開口,“你的反應,比起那些廢物要好太多了。”
“請別這么說。”席拉笑著反駁,她明白琴酒口中的廢物是指誰,于是言語中的蘊藏的堅定分外明顯“人都是怕死的,無論那些臥底面對死亡是何種反應,都是情有可原的。”
“哦”
“其實我也很害怕。”黑發的i一點都不羞愧,雙臂自然垂下,目光坦然,眸中凝結的澄藍愈發璀璨“不過這并不影響什么。”
“是嗎”
琴酒不辯喜怒的聲線回蕩于寂靜的安全屋中,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指節上有著去不掉的繭子。
就像那些抹不掉的回憶。
他歪了一下頭,而后扣下了扳機。
“砰”
隨著一聲槍響,雪白的墻面上多出了一個散發著硝煙味的洞。
席拉姣好的五官并沒有血肉模糊,她緊緊閉著雙眼,睫羽微顫,白皙無暇的面龐上多出了一條血疼,凝珠般的鮮血一點一點從傷口處滲出,從她的臉頰滑下,仿佛紅梅落入雪地。
生死邊緣徘徊一遭,席拉怔怔睜開眼睛,秋水般的雙眸仍有幾分失神,她恍惚垂下頭,失了血色的唇微微顫抖,就像隱隱顫抖的已握成拳的右手。
“你還覺得,不影響什么嗎”琴酒嘲弄的看著她的驚慌,居高臨下的質問。
平心而論,他真的很欣賞席拉相較于組織里那群白癡,他更加欣賞有能力的家伙但這份欣賞對于席拉他們來說,也許并不是什么好事。
席拉也好蘇格蘭也好還有未來的那些人也好他們都沒有什么不同。
琴酒冷漠的想著,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地方,他握著槍支的手漸漸攥緊了。
指節發白。
“不影響什么。”席拉猛然抬頭,澄藍的瞳孔凝出一片冰壺秋月“因為我的生死并不重要。”
琴酒放下了槍。
他的手依然很穩,然而他還是放下了槍。
胸膛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灼燒。
他本可以饒有興趣的反問幾句,亦或者懷著幾分惡意的心情觀賞美人垂死的模樣,再或者也可以于心中生出幾分悵然與惋惜在殺死對方之后。
然而胸膛處那一點莫名其妙的、滾燙又濃烈的情緒于他的血液中翻滾,他的綠眸仿佛也燃起了火光,陰陰沉沉、幽幽冷冷。
“為什么”
這個問題,是在問席拉,卻又不只是在問席拉。
他很小的時候,就加入了組織。
黑澤陣于組織里成長、于組織里生活、組織里成就自我于是琴酒誕生了。
作為組織的kier,作為忠心耿耿的精英成員,作為中流砥柱的高層骨干,作為惡貫滿盈的黑道殺手。
多年過去,琴酒早就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如同組織一樣。
這也就是為什么,當他得知系統所謂任務的那一刻,只有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因為綠子,他只會對系統不屑一顧那種所謂任務,他能找到十幾種打擦邊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