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如果說是后者,那么時之政府又是如何對這邊的動態了如指掌的?要說是審神者通風報信,他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大家都走的話,吃虧的正是他本人才對。
假設是竊聽設備一類的?但大費周章去這樣做,又會是因為什么呢,況且審神者的安危對于那邊來說不是更重要嗎。
除非,他們并不在意這位審神者的死活,就如同對待暗墮刀的態度一樣。
腦子里極速轉過很多思緒,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也沒辦法現在與別人溝通,就謹慎的保持緘默。
“看來只能拜托你們了。”藥研看向沒有出陣任務的弟弟們,又再次不放心的叮囑著:“記住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話,千萬不要亂跑,乖乖帶著審神者大人在房間里等我回來。”
“嗯嗯,知道啦,藥研哥放心交給我們吧!”信濃藤四郎把小胸脯拍得啪啪作響,為表誠意,還主動上前挽住了審神者的胳膊,示意他會一直看好不放手。
而感覺到善意的澪露出喜滋滋的表情,讓人十分疑心他光顧著開心,根本就沒聽見被囑咐的內容是什么。
收到出陣指令的付喪神們紛紛起身準備,而堀川國廣還得負責去通知不知情的小狐丸,就暫時告了辭。
等所有人都換好出陣服,在院內嚴陣以待時,跟著來湊熱鬧的澪新奇的看了許久,還圍著他們來回轉圈,然后順利地收獲了幾次摸頭服務。
——出陣好像很有趣啊,不過在來這里之前,時之政府那邊就跟他說過,在沒有通知的情況下,是不允許他跟著一同前往的。
面對這種硬性指令,他自然沒辦法反抗,只能湊過去偷偷跟每個人都戀戀不舍的撒了嬌。等他把生性羞澀的金發打刀蹭得滿臉通紅之后,這次任務的隊長才慢悠悠的出現。
那是一振看不清暗墮程度的太刀。因為本身就是血瞳,被染黑的部分也僅止于頭上的幾縷,夾雜在銀發間被梳理成漂亮的模樣,此刻正隨著他的走動而擺起,顯得十分優雅、具有一種寧靜祥和的吸引力。
單從氣質上來看,他比起正常本丸里的小狐丸還要更勝一籌,整個人都沉淀著一種歲月累積下的古典意味。如果放在外面走動,也絕不會讓人發現他其實已經暗墮的這個事實。
“哦呀,大家跟審神者的關系還真是好呢。”小狐丸用飽含笑意的聲音感嘆著,微微彎起的眼和頭頂隨風擺動、像是狐貍耳朵一樣支起的頭發,讓他看起來十分慵懶,仿佛是在太陽下曬得舒舒服服地大型貓科動物。
他走上前去,越過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戒備神情的同伴們,對正仰臉望著他的審神者伸出手去,“以后請多多指教咯,歡迎你去三條部屋玩,畢竟我們也很想跟審神者大人搞好關系呢。”
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付喪神們立馬在心里敲起警鐘。不光是因為三條家主動示好,一看就是在籌劃著什么的樣子,更是因為——對于單細胞的人類來說,搞好關系跟做朋友等于一個意思。
而一提到能做朋友一起玩,就會讓他開心的不行。
果不其然,澪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握上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掌,像是顆小太陽似的釋放著自己的善意,還輔以燦爛真誠的笑容:“好呀好呀,我一定會去的!”
“真是乖孩子,三日月一定會很喜歡你。”像是狐貍一樣的暗墮刀加深了唇邊的笑容,用夸獎的語氣說道。
而后他轉過身,率先走向時空穿梭裝置前面,對同行的付喪神們招呼著:“再繼續耽誤下去,恐怕晚上都回不來哦,餓著肚子會讓毛發都失去光澤呢。”
其余五人只好依言跟隨,雖然藥研很想再對弟弟們耳提面命一番,但無奈沒有這個機會,就只能跟大家站在一處,在裝置驟然涌起的金光中望著不遠處的少年。
那個漂亮的年輕人依舊沒有絲毫危機感,美好的淺藍色眸子映著光,像是被點亮的清晨,又鮮活又富有朝氣。
如果在萬千形容里,只能用一個詞匯來描述他,那大概就是——希望。
那是在陰雨連綿的寒冷世界里,他們唯一能看到的光。
時空轉換裝置的光浪收束,如同它出現時一樣突然,迅速地將六振付喪神卷入了時空洪流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