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都會說,我當時還覺得自己有機會殺到戈壁內陸,滅了遼金,后來在涼州看到幾十位兇神惡煞的配弩散騎就兩股顫顫,噤若寒蟬,都好這一口氣而已,嘴皮子功夫。
在我現在看來,老祖宗是真的智者,拿捏的火候很到位,如果出城早了,江湖上就不說了,怕是一輩子都妙手不回來的絕癥了,朝廷上的賞賜也不多,就算有王侯的頭銜,怕也不會在衛城這個地方,一家兩居,辦起事來自然沒有以前的得心應手。出城晚了,江湖上的名聲看似撈夠了,其實分文不賺,只要出了城,這些個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江湖人口風自然會轉,廟堂上就更加不用說了,得罪陳錚,他給的賞賜越多,到時候收回的自然也多,以后活著頭上都會懸著刀,衛家這座燒香的廟,燒著燒著,遲早會燒出火來。
而老祖宗和徐暄恰恰抓住了這個平衡點,順勢鋪臺階,老祖宗給陳錚一個面子,陳錚也投桃報李,這是感激更多,至于這個衛城侯的頭銜,現在是不是后悔不好說,但當時應該是心甘情愿給的,皆大歡喜,衛家雖然流失了點江湖聲望,但與西夏靠在了一塊,而且衛家當年一事,并未死過人,再者西蜀道這個位置上沒有原本西楚王的掣肘,只手遮天,比上其他,可要好了太多。”
衛敬聽著只手遮天這個有些猖狂的詞語哈哈大笑,被徐江南一語點破天機也是實在,反而欣賞味道更甚。“徐家子不愧是徐家子,江湖人心計夠,眼光卻不長遠,聽了賢侄一番話,我反而是期待以后,小后生你也夠圓滑,無論怎么說衛家還是個小人,做了小人該做的事,對吧”
徐江南端杯喝酒,不容置否,說出皆大歡喜這個詞語的時候,心里滿是悲愴,在這里,徐暄只是個傳話的,卻當了事后背鍋的,哪有皆大歡喜。
{}無彈窗徐江南聽到這話,又是奇怪起衛家的想法,這些東西沒同衛月說過擺明就是想著不讓衛月接觸這些東西,算是為了她好,但是今日卻為何不問不顧,著實費解,不過聽到衛敬說了劍匣來路,徐江南明知故問說道“二叔,那我爹當年來衛家是為了什么”
衛敬輕摸著春秋劍匣,深深的看了一眼徐江南,頓了一小會實誠說道“當年我一心劍道,想攀一下前人的高度,至于你爹,江湖上應該也有傳聞,大致八九不離十。”
衛月皺了皺眉,不依不饒嬌憨問道“有什么外界傳聞我怎么也沒聽說過。”
衛敬笑了笑,端了杯酒笑道“你當然不知道,這事擱江湖上也就那么一小會風起,再后來什么酒樓茶肆也都沒人提了。等你一天到晚往外跑像個野丫頭的時候,這事知道的人怕也不多了。”
徐江南雖然知道這事出口大有不妥,但眼下也容不得自己考慮合適不合適,但是話已經說了,沒有迂回的余地。
衛月見自家二叔說的那么咋呼,好奇心就跟止不住的洪荒一般說道“究竟是什么事徐,徐暄什么時候跟衛家聯系起來過”衛月這會好奇心愈演愈烈,她一直覺得自家是個安分守己的良民,所以一開始在聽到自家二叔點到徐江南身世的時候也為徐江南捏了一把汗,沒想到聽著聽著,自家似乎也同徐暄這個家國逆賊聯系起來,好在西夏的概念在她心里并不重,從小也沒人耳濡目染給她灌輸什么天地君親師,心里也僅僅是微微頓惑,繼而被好奇和那丁點刺激感給淹沒。
衛家在西蜀道幾乎一個土皇帝的存在,比起門戶極嚴的金陵,不知道要瀟灑多少倍,而衛月在這種環境下無拘無束的長大,要論膽子,講真沒有比她大的,天真到以為這事只要自家牽連上了,就會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