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敬一臉無奈,這個小子既然知道當初徐暄來過衛家,當年的事怕也是知道一些,還有董煜這個老先生,別人不知曉來歷,他可知之若深,皇庭活下來的,少說也有些獨家東西,最早幾年的時候,這小子既然見過董煜一面,有些東西怕比他知道的也要詳盡,眼下被衛月搖著胳膊一追問,對于這個嬌蠻侄女,他是真的生不來氣,笑著說道“月兒,咱們衛家不是西夏的侯爺嗎”
衛月不知道為什么會牽扯到這個上面,點了點頭。
衛敬等衛月點頭之后繼續說道“這個衛城候從某個方面上來說,是徐暄給的。
十多年前,西夏滅了東越趁機揮軍西進,在徐暄旌旗下是真的氣吞如虎,月兒,那會我同你爹爹一樣,都覺得西夏再是勝者之師,西楚這塊地方沒有個幾十年也下不來,當時我同月兒他爹又正巧氣盛,還想著出點力做點保家衛國的暢快事,還是老祖宗眼光毒辣,耐著性子說讓我們等上一年半載也不遲,也就這半載的時間,戰局變換之快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徐暄在劍門關血戰大戟士不說,還令于越從涼州帶了千人不到,一路喬裝翻山越嶺繞路到劍門關后,什么都沒做,就在大戟士必退的路上插滿西夏的旗幟,似乎已經預見了大戟士必退一樣。
而結果你們都知道了,本來一戰之后還有點余力的,見到滿山旗幟,以為關內失守,到了最后反而是一個都沒跑掉,從而破了關,西楚也是一戰之后再無勇猛之師,更不要說抵擋之力,劍門這道天險都沒攔下西夏,背后那些對比起來有幾分一馬平川味道的地勢更加就守不了了。
原本我還當是意外,后來老祖宗給我解惑才徹底斷了念想,從涼州入蜀千人翻山越嶺到劍門關,至少半年之久,從徐暄出兵到劍門關對峙,其實還不到半年。這說明西楚被滅是他臆想之中的事,囊中之物而已。”
衛敬將劍匣遞回給徐江南,似乎看破徐江南的心思之后,卻沒有因此生氣,覺得情理之中,又是繼續說道“也正是如此,我同月兒爹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尤其是徐暄鐵血手腕在西楚皇廷內大開殺戒,不過也正是這番殺雞儆猴,以儆效尤的手段,西楚上下很多地方都是望風而降,生怕步入后塵,但我們衛家一時半會卻沒有表態,外面的人不知曉,我是知道的,困獸之斗而已,一家之力去擋西夏百萬戶之功,螳臂當車,無力回天,只不過因為世家顏面的矜持問題,一直沒有出聲而已。
直到徐暄帶人兵臨城下,也就是那天,徐暄半夜入了衛城,同老祖宗商談了許久,直到五更天更夫收工,這才出門,具體事宜不是很清楚,不過知道的就是可有可無的銀子,多少傾的良田之內,還有這個好不容易爭來的衛城侯爺頭銜。”
衛敬說完似乎是想到了當初見到城外黑云壓城的胸悶景象,喝了一杯酒,衛月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么說這個衛城侯有些不容易,東越滅國,那些個宮廷人物,不都是封王封侯的么自家雖然是個江湖世家,但比起那些個王侯將相,也不遑多讓吧,不過眼見徐江南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蠻橫說道“你知道哼,有能耐你說說看。”
徐江南聽到衛敬說到那個素未謀面的男人,不知道夸張不夸張,但確實有些神乎其神的感覺了,半年之前就預想到半年之后的此情此景,在聽到后來似乎徐暄也瞞過了衛家人,小煙雨的身份并沒走漏出風聲,心情輕松,臉上很難不和熙起來,只是沒想到這般動作反而遭了無妄之災,被衛月逮到之后,徐江南側過頭望了一眼衛二爺。
衛敬雖然一副平常衣衫,平常姿態,喝著平常酒,徐江南卻總覺得他有些出塵,卻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衛二爺輕輕笑了笑,平易近人擺擺手說道“說罷,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