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面前北齊第二人并沒有讓他交權的意思,松了口氣,這不是怕死,充其量是貪生,或者又說一個在軍伍呆過的漢子,沒有死在疆場上,卻死在自己人手上,這很窩囊和憋屈,尤其是有了李公公前車之鑒,他早就將衛澈身邊可能出現的客卿人物遞呈了上去,卻依舊得知李公公帶人阻殺,死了幾號人不說,而李公公更是落了個埋尸荒野的下場,實在凄涼。
江秋寒一直注意著他的面色變化,不多時,直到他兩鬢冷汗漸次滑落,江秋寒這才收回視線,若無此事的說道“江某聽說蕭大人已經與徐家子搭上了線可否說來與江某聽聽”
名字像個讀書人,而長相卻背道而馳的蕭年意聞言卻不敢耽擱,一言一詞的將如何與徐江南相遇,到相識,再到不知道算不算相交的地步,跟面前江秋寒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明白,就連其中的表情話語,也是說得仔仔細細。
江秋寒在這過程中,一直端著茶水,聽完之后,茶水半涼,飲了一口說道“做的不錯,他能幫你除了這姓朱的書生,又讓你幫忙照看一個江湖人士,算是相交,你這點銀子,花的不虧,至于他介紹來的魏陽,可以試試給點油水職務,牢固下與此子的關系。”
蕭年意點了點頭,之前一番說話說得口干舌燥,只不過這茶水半涼,已經不敢喝上一口,心里石頭落下了幾分,又是輕聲問道“大人,屬下愚鈍,有幾分不懂,怕到時候壞了大人大事,還望大人指明。”眼瞧江秋寒并無不悅神色,蕭年意偷偷深呼吸一下,然后說道“大人,此子乃徐暄之子,按理來說與我北齊是血海仇敵,可為何大人讓屬下與他相識,還讓屬下刻意相交”
江秋寒輕輕一笑,對于蕭年意微微不悅的語氣并沒放在心上,知道這是人之常情,蕭年意當初在景涼騎的時候,與西夏北騎交鋒的次數并不少,結下的仇怨就不說了,而北騎當時的掌權人便是徐暄,所以現在他只是輕輕說道“江某知你心中不忿,所以江某說你做的不錯,能撇開當年的恩怨為事,我們北齊的對手只有西夏,至于遼金這些個跳梁小丑,不值一提,而西夏的對手在如今就是這徐江南,對手的對手就是朋友,至于以后,呵呵朋友二字不就是為了以后割袍斷交而出現的嗎”
蕭年意聞言卻是眼眸微垂,像是在思量什么,半晌之后抬起頭,像是咀嚼干凈了江秋寒的話語,又是詢問說道“那大人能否跟屬下說說這個尺寸好讓屬下心里有數。”
江秋寒對于他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若有深意的說道“江湖之交,多了受人猜忌不說,到時候被牽連到了,反而得不償失,如此這樣最好,江某也知道你在衛城有人,你讓他們隨時準備好跑路的什物。”
蕭年意有些驚疑問道“大人,難不成他們被盯上了”
江秋寒望了眼窗外秋陽,平靜說道“不知道。”說完嘴角一勾,自信說道“江某讓你的人準備逃跑,可不見得就是給他們用的。”
蕭年意一會便領悟過來,啞然說道“大人是說給徐江南準備的”
江秋寒笑著點頭,“眼下他入了衛家,看似安穩,卻是自掘墳墓,若是用得著就用,若是用不著就算了,北齊沒必要在他身上下這番大的血本。”
蕭年意點了點頭,聽到徐江南可能身死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相交已久的神色流露,似乎現在他僅僅是那個景涼軍的士卒,與他不共戴天,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不知道是真的口干,還是因為想到了徐江南血灑衛城的場景,從而做出的嗜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