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蝶臉上一紅,很是欣喜,但同樣臉皮也是薄,哪里比得上衛月這般常年跟些衛城的江湖人打交道,百毒不侵,連忙說道“好啦,說不過你,你就看中那位徐公子了”
風水輪流轉,衛月對于這事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臉上一紅,不過沒有否認,聲如細蚊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程雨蝶難得瞧見衛月的這番姿態,沒有向常人一般刨根問底說你喜歡徐江南哪點,因為對于衛月,在這種事上,她屬于過來人,你要問她喜歡衛澈哪一點,她也說不出來,所以笑道“你能知道自己喜歡就好,不過呢,聽姐姐一句勸,這刺繡呢,你想學,姐姐可以教你,但一定是你想學,而不是因為那個徐公子喜歡知道刺繡的女子,懂了嗎”
衛月強顏一笑說道“知道了。”
程雨蝶心里暗自嘆了口氣,知道她沒聽進去,當年她也這么走過來的,可正是因為走了一次,回頭看的時候,除了心疼,沒有別的感受,她有些心疼的說道“傻妮子,且不說以后,就算到時候他喜歡你了,可你在他心里,也就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啊”
衛月昂著頭一笑,不知道是真的堅強,還是僅僅不想讓眼淚流出來,不過這副樣子卻看著程雨蝶心頭泛酸。
“對啊,我就是想當一個影子,不拖累他,他喜歡是最好了,不喜歡話,我就喜歡他一輩子好了。”
{}無彈窗十二點之前還有一更。
衛月比約定晚了大半個時辰才到程家,輕車熟路像是自家人一樣,看門的仆人眼瞧著是衛家小姐,也沒攔著,早之前喧囂塵上的城門之行誰不知道,衛城上下只要是帶點腦子的也都知道這程家小姐鐵定是衛家的人了,區別在于什么時候上門求親,什么時候進門而已,只不過讓這看門奴仆有些好奇的就是以前衛家小姐過來基本上都是一個人騎著馬,而今卻是學著千金小姐,坐著轎子,看門奴仆說衛月是學其實不恰當,畢竟本來就該是個坐不垂堂的千金小姐。
程雨蝶不會因為衛月的遲到而心生怨由,心泛玲瓏到極致的女子,難怪被“衛老祖宗”一眼相中,不過可能也是衛月每每都是這樣,習慣了,以前呢,在街上路見不平也會耽誤時間,總而言之,當衛月一臉歉意的到了程雨蝶面前,這位識大體的女子反而意外的笑了笑,知道衛月是怎么回事,衛澈人沒來過,但差遣過人給她送了封信,里面說了衛月的事,還放著一枚很廉價的黃紙平安符,她知道他在忙,也知道衛家如今事情算是湊了巧看準了時間一起過來,但她知道自己若是幫忙一個是師出無名,不像衛月,衛月幫忙那是理所應當,而她,且不說沒入門,就算入了門,那也掛著半個外人的標簽,第二個就是以后與衛澈并無好處,畢竟過些時日,她喜歡的男人就要光明正大的掌權了,她沒覺得有什么好,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總之是典型的以夫為天,衛澈愿意做的,她絕不會有怨言,只會在后院烹茶等著他回來卸甲,她唯一看中的就是衛澈這個人,至于生老病,她都看得很開,只有死,她看不開,那能肯定是埋著一雙同穴人。
以前有人說過,這種女子上天都不忍心看著她吃苦,而她在桃夭之年就吃完了,以后是個享福的年辰。
以前她也有過這樣的日子啊,苦盡甘來桃花開,這樣的體會她也有,就是當初她爹喝了酒要闖衛家,被她紅著眼在門口攔了下來,經年過往的在一起,所有的好都是理所應當,只有被人傷了才覺得別人的好,都是這么過來的,吃盡了委屈到頭來只是說不委屈的女子,多不多不知道,但程雨蝶是一個。
她將平安符放在繡榻旁邊的箱子里,這是跟她娘學的,里面還有個小匣子,皇家金絲楠木的質地,放了些她覺得要珍藏的東西,全是不值錢的東西,木梳子,還有衛澈這些年給她寫的信,包括之前那封,以前她時不時會抱著這個小匣子哭,如今心變了,事變了,時不時就會抱著這個匣子笑。
衛月晚上沒有回去,就在程家宿了下來,衛家沒有太多規矩在女子不外宿這事上,尤其是在衛月娘親走后,她常過來,而程雨蝶的娘親也是歡喜這個活波俏女子,很多女子的心性都是這樣,對于同齡人,可能會有些類似文人相輕的眼光,但對于后輩閨女,那是實打實的疼愛,而衛月今日要來的事,程雨蝶也同自家娘親說了,所以衛月才落座不久,那位雍容富貴的婦人帶著位女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