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玦點了點頭,一臉和睦笑道“澈兒,爹早些年沒有管你,如今又要將膽子撂給你,怨不怨”
衛澈原本滿頭疑惑,就在衛玦這般開口之后,煙消云散,無論他覺得面前這個中年人似乎有太多的事瞞著他,但追到底,不會害他,這就夠了,一笑而過,因為某些不足為人說的原因,沒有說話,卻是搖了搖頭。
衛玦走到衛澈邊上,原本一手抓著他就能晃蕩起來的兒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需要他微微抬頭才能打量,衛玦伸手好生替他理了理衣玦,輕聲說道“這事按道理得你娘來做,以后呢,就該程雨蝶這個妮子來做。我這個當爹的,不稱職,當家主也是,當父親也是,當丈夫也是。
這一點以后別學我,衛家到你手上,我放心。”
衛玦微微一笑,至此以后,一身輕松,又是說道“皇使大約三天后到衛城,今日你便什么別多想了,去程家見見那妮子,把事給訂下來。”
衛澈又想著開口,被衛玦不容置疑的打斷,笑著說道“去吧。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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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彈窗就這么衛家的壽宴如火如荼的操辦著,每日都有人進出,實在雜亂,本來衛家就是江湖世家,三教九流之類本來人就多,再加上像之前徐江南那般想要魚目混珠的,更是數不勝數,而衛家對于這些想著占點便宜混吃混喝的自然不會冷心趕出去,到時候被人說些戳脊梁骨的話,反而得不償失,再者又不差這些銀錢,本就是個圖喜慶的日子,就跟皇家普天同慶一個道理,不過規格上卻是少了不少,普城同慶而已,整個衛城都是張燈結彩,人流擁擠,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一場大壽,還是因為年關將近。
就不要說那些沾點親帶點故的可能衛月都不知道這人是衛城哪條街道上的掌柜,都開始帶著禮品上門,知道要是等到當天門庭若市的時候,誰還記得你是誰不如早點,說不定還能撈個印象分。
不過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像林家這種小一些的世族,也都隨波逐流,讓些小輩提著東西跟著這些掌柜過來,要是往年,那不得在最后時候,才獻上珍寶,求在眾人面前落個頭品,也好給自家漲漲顏面,畢竟衛家請的可不只是他們這群世族,還有很多游散江湖人,說不定能有看上眼的,也能順便往家里帶帶,也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而今這么做,不懂的人只覺比往年還要熱鬧,可看出門道的人,卻都是暗嘆一聲,衛家聲望不在,這衛城是要變天了
不過對于這些細微動作,衛家穩坐釣魚臺,來者不拒的這份大家氣態著實折服了許多人。
而徐江南就在這樣的情景之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看著竹簡記下的人心所向,期間有一次,在他看書累了之后,小瞇著眼,手掌揉搓小憩一會,再睜開眼,便看到了鄭白宜捧著杯書,一手提著酒,走的很是灑脫不羈,徐江南總覺得他比之現在的人,要多上很多東西,卻也少上很多東西,就例如謝賢夫子,要說博覽群書,書通二酉自然不假,而說活成一個世外人的模樣,謝賢侍弄菜圃,集露而飲,竹屋生計,以酒為墨,不可謂不世外,但比上鄭白宜,謝賢看上去就有些故作姿態了,為了出世而活出出世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根深蒂固的禮節說教原因,但鄭白宜就要自然很多,這般作態,從某個方面來說是為儒家所不取。
不過徐江南想想又是好笑,大秦建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坑殺與國無益的儒士,而鄭白宜就是活在那個時候的人物,要想他對有著繁瑣禮儀的儒家有些好感,或者說邯鄲學步一般,那不可能,不過鄭白宜過來之后,便問他看了哪些,徐江南有些興奮,知道鄭白宜的意思,也是有些躍躍欲試的神色,不知道算不算學而時習之的一語中的。
徐江南指了指地上那一堆散亂的竹簡,鄭白宜也就是瞟了一眼,不過卻不是直接問,而是先開始給徐江南說起當時牽扯到的背景,一句話一聲嘆息,一口酒一朝大秦,絮叨沉迷了大半個時辰,覺得說的差不多了,鄭白宜收斂神色,聲音清朗猶如天上音,問及他若是其中之人,會有如何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