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顯彰問出此話之后,牧笠生很是老實的搖頭,說來也怪,他以前不懂的道理在如今懂了,卻又用不著了,不過不等李顯彰說話,牧笠生舉茶朝著徐江南一笑,“遠來是客,小兄弟可否上前小敘。”
徐江南背著漸落的日頭輕輕一笑,緩步上前,先是微微拱手,繼而坐在一旁,自顧自的添了杯茶水,他之前和李顯彰打過交道,知道他認出了自己身份,所以也不加隱瞞,小啜了一口笑道“徐江南。”
牧笠生先是一愣,徐江南這個名字他這些日子也聽周邊街鄰說過,一個攪了個大風浪的年輕人,他當年沒有同徐暄打過交道,可對于那位將西夏帶到如今位置的西蜀讀書人,心底總是有些好奇,如今看到他的子嗣,有些小小高看一眼,繼而一臉古怪的看向對面那位只顧喝酒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與一個聰明人打交道總是要有趣的多,徐江南道行不夠一上來便通報姓名,而李顯彰卻是無動于衷,顯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底細,他也越發好奇起來。
徐江南瞧著牧笠生的眼神,瞬間大徹大悟,原來面前二人并不熟絡,又是一口茶水下肚,眼神玩味,說來他對李顯彰的好奇不亞于牧笠生,揭露說道“這位兄長小弟之前在天下書院見過。”
牧笠生并無意外神色,起先開始便有猜測,李顯彰性情太過特異,天下皆由傳聞,而牧笠生對于天下評上同榜人士,總歸會去關注幾分,李顯彰出名便在弘碧城,而巧之又巧,天下書院也在那里,了然之后笑道“原來是赫赫有名狂士李顯彰,這局被破的不冤啊”
眼瞧著這位只顧喝酒的中年人身份被人揭開,罪魁禍首的徐江南卻是低頭,一副無害神色,與這二人打交道,他并無太多慌亂,畢竟現在的場面,一力降十會這個道理可以展現的淋漓盡致。
被二人一番配合戳破身份的李顯彰也沒氣急,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不過戳破之后,他也不賣關子,拍了拍手,注視著牧笠生認真說道“想必如今你也知道他是徐暄之子,當下你就不想做點什么”
牧笠生眼神絲毫不畏懼,與李顯彰對視半晌功夫說道“我已經說了,晚了。晉國已經亡了,就算做了什么能讓晉國復國,也沒有一個君上,呵呵,說到頭不都是為他人作了嫁妝。”
李顯彰似乎早就知道他會如此一說,笑了笑,收回視線,又是一副濁眼老酒鬼的樣子朝著徐江南說道“給他說說,救你的人是誰。”話語輕狂,連點客套話都沒有。
徐江南有些疑惑,不過聽著似乎這當中有些不為人所知的東西,聞言之后皺著眉頭說道“之前那人姓魏,是個江湖人,平素靠嘴皮子混點飯吃。”
李顯彰沒等徐江南說完,接著說道“據我所知,此人極為貪財怕死,二十年一事無成,茍活于世,之后莫名結識一位姓蕭的商賈人士,若我沒猜錯,此人應當是你給牽的線搭的橋。而今救你出城,怕也是這位姓蕭的意下所為。”
徐江南知道這些,但不知道李顯彰是從何得知,再看向李顯彰的眼神便有些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