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落下。
齊紅塵見狀一退再退,三退之后已然千里。
寧西居面不改色,一手拖著琴,一手提著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的青瓷酒壺,徑直就往口中灌,一刀之下,發絲凌亂猶如當年的街道乞兒,寧西居就這么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大笑,“退又如何真當千里之后便能避過鋒芒有本事”
每走一步,虛幻大刀便往下壓上一厘,整個下壓軌跡上的地面猛然向下塌陷一厘,灰塵遍野,地動山搖,猛獸惶恐凄叫之音不絕于耳。
寧西居便在黃塵當中悠閑北去,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大秦的民間小曲。
“棄舟山前,坐云端,拋魚竿,喚童兒,提竹籃,一半魚兒鹵水煮,一半去那長街換酒錢”
自娛自樂,卻是滿滿的大秦瀟灑與風流。
{}無彈窗書生俠客,皆赴于此,似乎千百年前的大秦風流再現世間,人皆不以生為生,皆不以死為死,江湖風流為生,書生意氣為生,喪此二者,才是與死無異。
齊紅塵站在當下,雙手合十,閉眼念禪,他并無禪號,也跟尋常的僧人不同,頭上青絲滿覆,背后佛光漸顯,盞茶功夫之后,手掌之間金光一閃,齊紅塵一掌覆下,天地震蕩,轟然之聲響徹云霄,地面碎石灰塵漸次升起,滯留于空,如同落雨,齊紅塵開眼之后,所有飛石灰塵朝著寧西居長襲過去,猶如連綿不見盡頭的佛光普渡。
寧西居自顧低頭,看著琴墩,就像看著那名女子一樣,神色溫柔,眼眸盡處全是良善,若不是那雙目血色,誰能聯想到他數日之前屠了數城,殺了上萬人。
在此之前,從未與人動武的寧西居不動如山,那些如同迎客一般的山石激射過來,他也不顧,回想著初見她時的困惑,以及初見之時,他在樓臺見她給老馬系鈴,他擱下手上琴,拿過一柄并不會使的佩劍裝作江湖之士下去搭訕。
可是憋了半晌,他欲言又止到醞釀到女兒紅的酒香滿懷之后,還是沒能吐出半個字眼,她假裝沒有發現這個秀氣公子,只顧做著自己的手上事,誰曾曉這鐵馬鈴鐺,擦了又擦,取了又系之后,他還是沒敢開腔,這才回頭,像是才發現這個站在數步之外發呆踟躕的白衣公子,望著他似笑非笑。
他覺察到她的目光之后,臉上一紅,青澀至極,終還是鼓起勇氣,上了前,卻還是斟酌。
最后還是她等不及了,開了口,“你來這里,是為了看這串風鈴。”
他也不管自己是否聽清她說的話語,局促之間,連忙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