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當然知道面前人的不悅神色,可他也沒辦法,他與徐江南相熟不過寥寥,就連昨日,也是搭上了六千兩黃金才買到的交情,你說后者是個古道熱腸的人,秦晨哪里敢賭輸了身家是小,丟命是大,還不如丑話說在前頭,總比日后翻臉要好吧。
秦晨這會才將上面話語接上,“老丈人當年總與秦某說對不住徐將軍,說徐將軍其實錯看了他,所托非人啊”
徐江南停下手上動作,伸手摸了摸胸口處的信件,那是出鳳城之時從老太公手上拿的,只不過出了鳳城之后,剛想看看,信封上便寫著非到極處不可拆閱,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到極處,只得強忍著好奇又給收了回去,而今聽到秦晨說的所托非人,他的好奇著實又被勾了起來,又是望向身后馬車處,一窗簾輕輕放下,徐江南冷眼譏諷說道“秦夫人怕是棋中好手吧,酒管夠,飯管飽,我只希望到了長安之后,一能見到老刺史,二能見到金子。”說完之后,手上樹葉蹁躚飛出,瞬間不見蹤跡。
徐江南這才放緩速度,回到商隊最后。
秦晨也是回到馬車之上,跟徐江南扯開臉皮打了半天交道,汗流浹背,可能有徐暄的名頭在前,又加上徐江南衛城一事引玉在后,他總不能很好的將后者當做一個同輩或者晚輩來看,畢竟從年歲來比較,他已入而立,而徐江南才弱冠不久,可要比氣場,后者倒像是沉溺此中多年的前輩。
秦晨一上車,剛靠著車壁坐下,這才覺得后背濕透,沾在背上,很不舒服。
李秀月則是拿著繡帕替他擦拭額間汗漬。
盞茶功夫之后,秦晨握住李秀月的手,讓她停了下來,側頭苦笑說道“我們是不是錯了”
李秀月也是滿臉苦澀笑容,這番說辭本來就是出自她的意思,用意便是留下徐江南,而今目的似乎達到了,可同樣那副心機樣子也被人看個清透,好感全無,究竟是好是壞她也不知道,不過最后聽聞到徐江南的話語,李秀月沉吟了半晌說道“妾身也不知,不過聽他所言,似乎知道這是妾身的主意,相公該結交的還是該”
話沒說完,一陣轟隆隆類似雷聲的從后面傳來,秦晨探出頭,卻見路旁一顆大樹傾倒,掀起數片灰塵,他遙遙的瞧見傾倒的樹墩處,一片淡綠的樹葉嵌在樹干內,額頭汗漬又是止不住的順著兩鬢往下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