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咧開嘴,實誠一笑,緊接著說道“都有,畢竟到時候你撐不住了,我好提前帶著她走。以她的容貌,太平盛世那是錦上花,若是亂世,定然會招來罪禍。我答應了她娘,自然就會說到做到。”
陳錚嗯了一聲,沒有怪罪江莫的直言不諱,徑直說道“在北齊看來,西夏朝廷掌權人在納蘭,所以他們自然也會從他身上下手,一旦納蘭手腳施展不開,這西夏也就亡了大半。而納蘭這個人清心寡欲,二十年沒見他皺眉生氣過,活生生的一個謫仙樣子,這樣的人幾近完美,也沒有什么把柄,可即便如此的完人,總歸還是有弱點,納蘭的弱點就在一個孝字,他二十年不歸西夏,就是因為老婦人的一封家書,若是老婦人出了事,納蘭自然就無心朝政。
第二就是新晉的江南道御史身上,他是我的人,至少在百官的眼里是這樣,而往往這種初次為官的年輕人耳根會比較軟,柳家的案底我也看過,算是商賈出身,容易走歧途。如今他替我做事,說不定第二日他就會壞我的事。”
陳錚一邊凱凱說著,一邊睨了一眼江莫,“第一件事好辦,什么都不用做,棋盤上有作劫應劫這么一說,北齊陰士江秋寒就藏在西蜀道,你越是防范,在他們這種人眼里就越是心安,到頭來丟子更多,還不如城門大開。反而能拖延些日子。
至于第二件,也好辦。”
陳錚清朗喊了一聲,“來人,賜字江南道御史,卿相。”
西夏宮墻內,原本住著那位西楚皇后的庭院,如今換了個主人,但卻像二十年前的時光靜止了一般,又或者倒流,女子更為的年輕,而且比之先前那位雍容到了極致的皇后無端多了幾分仙氣,唯一不同的就是原本侍奉在旁邊的侍女而今也學會了粉黛面人,再不如早年的巧笑嫣習,敢在庭院里偷偷摘花了。
在某個人進來以后,這些侍女也都乖巧的退了下去,在一年前這算是稀罕事,畢竟這位西夏共主十多年來到這里的次數屈指可數,只不過這一切在那位流落在外十多年的公主回來以后,似乎又變得不同起來,但讓她們奇怪的便是,這位主子來了以后,一呆就是數個時辰,可是這位平素對她們時常還有幾分笑臉的公主,對這位手掌五州生死大權的父親,卻沒有過什么好面色,這也是讓她們擔心的地方,怕天家因此遷怒到自己身上,戰戰兢兢了一年,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是北上回來的陳錚第一次過來,說來也是可笑,他明明很喜歡這個閨女,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殺她喜歡的人,先是她娘親,那個他喜歡卻又不得不手刃的女子,尤其是當著她的面,當年的場景歷歷在目,再者就是徐江南,就如嚴騏驥說的那樣,他欠的只是徐暄,而不是欠徐江南的,徐江南和她不同,徐江南在他這里只是一個餌,釣大魚的餌而已,如果哪一天這魚線撐不住了,這個餌,也就可有可無了,第三個就是李閑秋,這個閨女是李閑秋給救的,算是意料之外,也算陳妤的福分,至于是不是徐暄和李閑秋的局外交易,他就不知道了,也無從知道了,倒不是他親手殺的,卻也因他而死,這是他推脫不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