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金陵織造這個局一般,陳錚瞧著是各打五十大板,又或者說給柳御史的責罰更重,但在有心人眼里,自然能看出來這位天子偏袒著那位御史,真要有心遮掩的話,這事也就不會擺上臺面,魏攸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看著夜色,下人從府邸進進出出,這些時日朝廷對于此事避而不談,而嚴黨一派下朝以后的冷峻表情他也看在眼里,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抽身而退,不去做那以身犯險的事情。
涼風穿巷,魏攸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身旁女子,低著聲音說道“不是都說了輕裝從簡”
不過可惜話沒說完,這位算是魏攸糟糠之妻的女子打斷說道“我就不懂了,這姓周的已經走了,禮部尚書的位置,不也就只有你和姓葉的能搶搶可你倒好,非但不去爭搶,反而命人收拾細軟,欲回鄉終老是不是早些時候在那狐貍精房里燒了腦袋”婦人絮絮叨叨,很是不滿,當年魏攸能憑借微薄七品,就能上書天聽,她娘家花了不少錢,也給找了不少路子,以至于魏攸身處高位十數年,她本不是書香門第的出身,魏攸對她亦是尊重,也正是因為這樣,也才有如今的拖延狀況。
魏攸知道她的心思,無非就是割舍不下而今的地位,想著轉圜的法子。
魏攸嘆了口氣說道“婦道人家你真以為當初咱們投機取巧做的那點勾當能瞞天過海”
婦人愣了一下,不以為意說道“徐家一事不是早有定論,就算真的活下來一個遺子,難不成還敢來金陵找咱們的麻煩”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提著燈籠看著下人將箱子搬上馬車,磕碰之后還會皺著眉頭罵上幾句下人。
魏攸雙手交疊摩挲,也不知道是天氣冷,還是原本的僥幸心理作祟,他默不作聲,只是輕輕嘆氣。
婦人等了半天,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按照自家老爺這些年位居高位的性子,就算真的不占理,也會沖她辯上幾句,尤其是她提到內院那位才入門不久的妾室,基本會跟她喋喋不休的說上好一會,今日似乎是真的有些反常,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搓手的老爺,有些小心說道“老爺,徐家那位真的尋仇來了”
魏攸吸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他真要是來了金陵,局勢反而會明朗很多,我也不至于如此。”
婦人皺著眉頭,疑惑問道“朝廷這些時日出了什么大事”
魏攸點了點頭,望著圓月說道“還不就是前些日子我與你說的那般,金陵織造和江南道御史掐起來了。”
婦人輕輕哦了一聲,然后說道“這事不是已經結了嗎各打了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