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點了點頭,勉強嘗了一口,然后繼續說道“這一點我能看出來,北齊的陰士未免看不出來,而且就算是沒看出個真切,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性子,江秋寒也不會蜂擁而上,只是而今江秋寒在暗處,衛家在明處,不過好在衛家有著江湖的遮掩,又是西蜀道的地頭蛇,未免就會吃虧,只能說原本的先機沒有了,論博弈手段,衛玦可能會吃虧,但要說被人攻城拔寨一瀉千里不至于,守城手段他還是有的,而且,現在還有一個人盯著江秋寒,就算江秋寒技高一籌,怕也免不了要頭疼幾分。
很多年前的時候,我曾聽一個老人說,他說謝長亭的眼光是奇,天馬行空,羚羊掛角是一絕,卻總是在不露痕跡的時候攻其之必救,卻往往情理之中能取下功績,但江秋寒用計卻是怪,招招離盤,可等到收官的時候才發現,那些俱是關鍵,而且落子不取中土只掛四角的國手,天下間也就只此一人了吧。”說到這里,納蘭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
陳錚笑著說道“怎么了”
納蘭也是一笑,輕松說道“當時那位老人還與我說了一個人,名字叫李顯彰。據說原本是北齊的人,后來游學到了書院,跟著謝夫子呆了幾年,最后把書院的夫子批的一無是處。不過后來不知道去了哪里,前些日子聽說跟李懷搭上了點關系。”
陳錚點了點頭說道“這事我有印象,好像聽說李懷臨走的時候給來了這么一手不是托孤的托孤,倒是讓秦家在長安給找到了立足之地。當年那份天下評還是有點道理的。”
納蘭像是沒有聽到后半句一般說道“老人當時給我說了這么三個人,其中給李顯彰的點評讓我尤其深刻,落子極狠,善后手蟄伏,克敵之喉,就同如芒在背,而且這人向來不計后果,是那種殺人之后還要挖人祖墳的狠辣角色。”
陳錚皺著眉頭,有些不解其意。
納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衛澈入京遇襲,這件事顯然是有人在背后謀劃,而從一開始,我就沒想往北齊身上潑臟水,江秋寒不至于為了一個平王府冒如此大的險,原本我以為會是衛玦,又或者是亡國之人牧笠生的手筆,但后來一想,衛玦沒這樣的魄力,牧笠生沒這樣的理由,畢竟數年之前圣上一封書信請他出山,牧笠生拒絕之后說了不會做危害西夏朝廷的事,像他這等人自然會說到做到,而今一看倒是有可能是李顯彰的手筆,平王府一府滿門,無一活口,算算時間,平王入蜀的年份,跟李顯彰不見蹤跡的年份前后差不了太多。可能是這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過就此看來,似乎李顯彰跟北齊也是有著些許間隙,投身李懷有幾分立仕的意思,只不過這份心思究竟是找事居多還是立志居多還得多看看,因為李懷的那位女婿若是個封疆大吏還好說,一個藤蘿一般的廟宇能容不下那尊大佛等看看李顯彰的動作在走,若是有他盯著謝長亭,對于朝廷來說是個莫大好事。”
“還有據北齊的諜文來報,前些日子有個年輕人在謝長亭府里長住了下去,而且出入皆是帶在身邊,似有衣缽之意。”納蘭換了一口氣,然后嘆氣輕聲說道“聽人說這位年輕人姓周,是尚書周東年之子,原本金陵的麒麟兒,周彥歆。在外游學二十載未歸,沒想到這一歸,竟然去了北齊。”
陳錚越聽越是不解,不知道納蘭說了這么一大堆的用意何在。
不過好在納蘭沒有讓他等太久,徑直說道“一直都是北齊在給西夏使絆子,禮尚往來,也該給北齊堵一會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