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鈞汜瞧著面前年輕人不做聲的樣子還當是他是默認了,心情舒暢,臉上也是一副得償所愿的笑容,徐江南見狀更是不知所云,好在這位沈侍郎沒有故作高深,笑著說道“能稱一句徐將軍的子嗣為賢侄,沈某人這輩子也算夠了。”
徐江南皺了皺眉,他不知道這位侍郎打的是何主意,卻是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大人知道我要來”
沈鈞汜聽到徐江南不輕不淡的語調之后,似乎也是覺察到自己有些失態,緩了緩神,有些失笑,他雖說是西蜀道的人,卻不在西蜀道為官,跟著唐老爺子做過幾年學問,然后在越地為官,但對越官一流并無太多好感,不然也不會只是縣丞一流,等到徐暄入東越,給西蜀道的人長了太多臉,尤其是他們這種異地為官為臣的,要說當年的意氣風流,大抵也就兩人,一位李閑秋揮劍敢斬山,還有一位就是這人間的徐將軍了,提兵敢滅國,他們這類見證過的人,尤其那會還年輕,如何不心潮澎湃,就連如今回憶起來,也是念念不忘,這會見到后人,聽到徐江南的問話,輕笑說道“沈某愚鈍,不知道,但能猜到。”
徐江南還未來得及說話。
沈鈞汜笑著說道“二十年的官場摸爬,咱們這個天子的心性,就算看不透,但如果猜不出來,沈某也就白活了。”不過繼而沈鈞汜話鋒一轉,又是說道“這兩日白云間的勢頭是你的手筆”
徐江南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是補充說道“還有魏府血案。”
即便沈鈞汜和魏攸不對路數,但提到此事,還是閉了閉眼,小聲念叨了幾句,怎么說也是逝者為大,笑容斂去贊賞說道“以前徐將軍借勢平江湖,而今賢侄的手段卻是青出于藍,徐家甚幸,西夏甚幸。”
前半句聽著還沒什么,等聽到后半句的時候,徐江南便變了臉色,他取禮部的原意本來就是想和陳錚,和西夏劃清界限,不管怎么說,徐暄是死在陳錚手上,還有李閑秋,更是成了陳錚穩政的墊腳石。
沈鈞汜顯然也是瞧見了他的面色,有些輕嘆說道“你不想和西夏搭上關系是應該的,徐將軍有功與西夏,卻不得善終,于情于理都是西夏欠徐家的。”
徐江南沒有作聲,這番話若是別人來說他可能聽得進去,但在此情此景的時候,他有些小人之心,覺得是眼前人有活命的想法在內,特別是李先生常跟他說與官場人交涉,必須慎之又慎。
沈鈞汜察言觀色多年,這份本事比之徐江南自然有過之而無不及,何況如今徐江南初登九品,在金陵的這幾天鋒芒畢露,有些神色也不想過多掩飾,沈鈞汜見之了然于心,于是說道“賢侄以為西夏朝廷不過問魏府血案一事是因為你和衛家聯手施壓所致又或者說是天子對徐家的歉意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