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桀然一笑,先發制人,“殺人者,自古償命也。”
一道身影從窗口破木而出,雙手托著一劍匣,勢大力沉的朝著盧安身下竹篙砸過去。
盧安在徐江南言語出口的一瞬間,面色一變,一句放肆便脫口而出。而今見人一言不合就提劍而來,收了收心神,手上竹篙一動,翩然退卻百余步,與來之前的緩慢速度成了鮮明對比。
而徐江南見人退卻但不收手,可能是憋氣憋久了,這一劍匣依舊準確無誤的砸在秦淮河上,原本平靜的水面突然滔天大浪,水花四起。
徐江南一揮手,劍匣橫掠拍在水滴之上,大珠落盤化成小珠朝著盧安飛掠過去,而他的身影卻是緊隨其后,“放肆小子更放肆的時候前輩怕是沒見著過。”
二人的對話雖輕,可整個金陵城里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就在城墻上觀戰的幾位。
陳煙雨死死的咬著唇,一點點朱紅血色溢了出來。
江莫抱著劍,又是心疼,又是嘆息。
倒是陳錚面不改色,習慣性的想去扭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扳指,等觸及之后才想起來,原來這扳指送了人,而送給的那個人,如今卻是要殺自己。
而身邊的那位青衫謀士,猶如天上云,海中水,不動如山。不過稍許,這位謀士愣了一下,因為他聽到身邊人悄悄說了一句,“什么是公道”
徐江南在紫金樓上其實在發呆,他在看斜對面的白云樓,傳聞他爹當年在那里跟李先生對子,當然說這個是傳聞的緣故就是落子具體并沒有公布于眾,畢竟這局珍瓏并沒有收入在清談拾錄里面,徐江南也沒見過,他根據世人傳道的說法望著那邊角落,至于秦淮邊上如今是什么狀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原本想著針尖對麥芒,實際上反而把自己給困在了一隅,現在想來還不如做出一點癲狂事情,以前徐江南是活著,覺得天下間沒有比活著最大的事情,因為想活著找到自己的父母,后來得知雙親皆不在世間以后,尤其是知道自己父親是死在那般情況之下,心有悸動,順其自然的走上了武道,但不知道那指引自己往這方向走的悸動是什么,直到李先生死了,他連李先生的遺信都不看,要執意南下的時候,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實有比活著更大的事情,那就是為了什么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