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我不服,為什么我跟的人永遠會輸,他是奧特頓,他贏了一切,他打敗了所有的人,他是絕對的王者。”
“可是為什么他不早點變成奧特頓為什么要在我離開他時,他才變成奧特頓我不服啊,我不服,我沒有輸對不對我殺了他,我成為了最后的贏家,我沒有輸我沒有輸哈哈哈”
癲狂而壓抑的笑聲漸漸響起,法布爾跪在地上,一手提起侍者的衣領,面容猙獰地質問道“我沒有輸,對不對”
侍者面色慘白,嘴唇哆嗦,他顫抖著聲線應道“對。”
法布爾松開了手,看著那個侍者如同劫后余生般劇烈喘息。
心里燃燒著的那團邪火在無聲地灼燒他的四肢百骸,夜風陰寒,冰冷的風滲透進他的肌理,穿過他森白的肋骨,刮到心上那簇火焰上,于是火焰變成了寒冰。
切膚的痛,滅頂的冷。
眼前似乎浮現出了那個頭戴皇冠的俊美青年,那日兵臨城下,他和他投靠的素人一起下跪投降。
聽說新王叫做奧特頓。
他從來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估計是洗髓后的素人自己改的名字。真后悔自己當初站錯了隊,如果選擇這個素人,那他現在就不會如喪家之犬般狼狽。
日光過盛,亮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他瞇起眼睛抬頭望去,看到華麗的車輦中坐著一個俊美的素人。
那個素人銀發及腰,頭戴暗金色的王冠,他有著一雙灰色的眼眸,瞳色似霧靄繚繞的山澗,濕漉漉的灰,遙遙相視時,有著一眼萬年的情深意切和高高在上的觸不可及。
那個素人垂眸看向他,而后輕聲道“法布爾”
那年大雪,他的部落被滅,他作為族長之子奮力逃了出來,只是冬天對蛇族本就不利,力氣一點一點流逝體內,當他快要暈倒在雪地中時,看到一架車輦,一只雪白的手緩緩掀起車簾,露出一張素雅白凈的面容。
那雙灰色的眼眸有著柔軟的慈悲,他輕聲喚道“法布爾。”
曾經有一個叫做夏佐的素人,在大雪中救起了他。
后來有一個叫奧特頓的素人,在王座上饒了他一命,他本是死囚犯,卻被投入斗獸場,自己去博得那一線生機。
為什么要救起一條毒蛇呢
他本就是十惡不赦的人,他要一直爬,一直爬,哪怕滿手血腥,哪怕眾叛親離,他也要爬到最高的位置。
“因為法布爾呀,真的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了。”夏佐坐到他的身旁,篝火在靜靜燃燒,明亮的火光照在夏佐的臉上,把他毛茸茸的眉毛鍍上一層金邊,少年含笑著轉過頭,“那天雪下的那么大,雪地上有著一條蜿蜒的血跡,法布爾,你受了那么重的傷,卻還在冰天雪地爬了那么久嗯,就真的好讓人震撼呀。”
少年用手支著下巴,灰色的眼眸中倒映著火光,他柔聲道“我從來也沒有見過像法布爾這樣的獸人。感覺,很特別。”
他從來也沒有和任何說過,那一天,坐在夏佐旁邊,他突然不想再動了,不想再那么艱辛地爬行了,他只想坐在那個溫柔的素人旁邊,靜靜地看著他。
火舌靜靜舔舐著木材,發出嘶啦的聲音,就像一條疲憊的終于歸家的蛇,緩緩吐出蛇信。
可他最后還是走了。
他走在復仇的路上,走上追逐權利的路上,他要一直不停地走,一直往高處走,那怕是爬,也要爬到那個高度。